要問郁詩雨最難忘的事,應該是稀裡糊塗談了男朋友,并且談了一年多才發現他暗戀自己這件事。
辭别冬天,迎來她喜歡的夏天,玻璃窗前,她抱着謝斯亦買的零食,潔白地毯上掉了一地薯片碎渣,他的高定外套墊在她腳下,淪落為墊腳布。
談戀愛以來,她一直在他底線的邊緣反複橫跳。
謝斯亦的高度潔癖硬生生被她治好了,他臂彎挂着一件絲綢衣物,彎腰抽走她腳底的西裝外套:“墊這件吧,這件墊着舒服。”
“你不打算說說你暗戀我的事嗎?”郁詩雨丢掉薯片,兇巴巴的問話。要不是翻出他的暗戀日記,她還蒙在鼓裡。
沒着急回答,他抽來一張紙巾,握着她的手,擦幹淨她指尖沾染的薯片渣:“不重要。”
“我要聽。”見她堅持,謝斯亦坐到她身邊,抿抿薄唇:“好,我講給你聽。”
第一次見她,是在小學,他脾氣好,同齡搗蛋的孩子摸清他沒有棱角,加上他長相好,引得女生都更樂意和他玩,開始對他展開欺負。
小時候的謝斯亦過分懂事,不願給父母添麻煩,受到傷害,能忍則忍。
直到一個小女孩在他不知被欺淩的第幾次,站出來趕走了欺負他的人,女孩瘦弱的身影立在他的身邊,将他擋的嚴嚴實實,叉腰指着他們,厲聲道:“以後都不許欺負謝斯亦,不然就是和我作對。”
印象裡,她是唯一替他說話的人。
他在班級上聽到過不少流言,說她是金貴的大小姐,看不起别人,驕橫跋扈的富二代。
但十三歲的謝斯亦從來不這麼認為,他的女孩幹淨純粹,善良溫暖。
小學畢業後,郁詩雨去往國外讀書,他再也沒有見過她,時長對着通訊錄的聯系人頁面發呆。
他不敢打擾她。
長大後,謝斯亦拒絕了學校女生的示好,等待着那個不可能的人。
同學聚會排除在他感興趣的行列之外,可他仍然花一晚上的時間,精心挑選出席的衣服,抱有可以再見到她的幻想。天不遂人願,每次聚會,他都沒有找到他想見的身影。
直到,他在植物醫學領域修成建樹,海内外的富人與國家植物園連綿不斷的向他抛出橄榄枝。隻想專心研究的謝斯亦全部拒絕了。
最後一位來訪者沒有像其他人般胡攪蠻纏,得到他的回絕後,表示不強求,接了一通電話離開了。
招待室的牆壁不隔音,盡管他不關心客人的隐私,熟悉的聲音從手機傳出,透過一道玻璃門,還是撥動了他心底的一汪死水。
謝斯亦做了搖擺不定的人,當即改變主意,在他身邊做事。總能見到她的吧。他想。
後來,他知曉那人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