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門的士卒是認得陳世的,問道:“二少爺想見那位将軍?或者讓我們把東西送進去。”
“不用不用,這件東西很貴重,我要親手交給少将軍。”
沒過多久,陳譽急匆匆地出來,到陳世跟前說:“我怎麼不知道你要給我什麼東西?快點吧,糧草準備好我們就要出發了。”
陳世引着陳譽朝前走去,語氣不緊不慢:“喏,就在這。”
“荃荃!你怎麼在這?你是來見于夏的嗎?”陳譽被本該在喜宴上的人竟出現在着驚到了。
陳荃搖搖頭,顯而易見“培養感情”的戲碼隻能瞞住宜遠侯,自家人面前隻能直說:“我想上陣殺敵。”,
果不其然,陳譽馬上黑臉,跟勝遠大将軍有七分相似。陳世見狀就開始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胡說一通。
比如什麼“荃荃武力值那麼高,我們誰都不是對手,萬一在家沒人陪她玩憋壞了怎麼辦?”。又比如“那個于夏我看就不是好東西,你們又不可能時時關注他,不如讓正派夫人前去監督。”。再比如“身為将軍府的人,為國效勞是我們每個人的願望,不能因為荃荃是個女孩子就剝奪她實現願望的機會。”
見陳譽态度明顯松動,陳世最後再加一把火:“你不幫這個忙你就是不愛荃荃,我就是最愛荃荃的哥哥。”
黑臉少将軍竟是個妹控,哪能被這麼激,當下立即答應:“新兵陣營沒集結多久,他們還沒有完全認識人。現在去倉庫拿一套軍服馬上就能入隊。”
陳荃目瞪口呆,悄悄伸手對陳世比了大拇指。
陳世退到陳荃旁邊說道:“沒讓你表演,怎麼樣?二哥對你好不好?回來記得好好感謝我。刀劍無眼,定要好好保護自己,雖然我不擔心誰有能力跟你叫闆。”
所有隊列集結完畢,陳正在前頭發表一番鼓舞士氣的話,率先出發。陳譽與于夏跟随兩側。
将帥與騎兵在前,步兵在中,辎重部隊在最後。共計九萬人。
在辎重部隊之前,有一隊略顯松散的隊伍,大多數人臉上都帶着對出城的好奇。這是新兵隊伍,為了能在京城留下四成戰力,願意跟随出征的新兵組成了這一支隊伍。而陳荃,就僞裝在其中。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半個時辰前,陳譽單獨回軍營,陳荃趁夜色正黑,輕巧從空中跳進軍營裡。
用各種牆角、柱子、樹樁掩飾自己的身形,加上大部分人都去了前方,陳荃十分輕易地來到了倉庫處。
換上最小号軍服,尋着陳譽指的方向,陳荃找到旗幟,成功混入其中。
“叫什麼?”團校尉正用炭火記下名字在木闆上,“你們這隊人這是重新組成的,在行軍這段時間要聽我命令,現在趕緊報名字。”
一隊差不多一百人,陳荃落在最後,轉眼間那位團校尉就來到了陳荃身邊。
“名字。”
“全晨。”陳荃給自己化了一個辨認不出男女的假名,團校尉沒有什麼反應,轉身就跑到前頭去了。陳荃呼出一口氣,剛才還真怕被發現,幸好離京多年,基本沒人見過自己。
“全晨?”前面一人疑惑回頭,隻看見一個黑黑的腦袋。聽到他的話,那顆腦袋緩慢擡起來,就算是在夜晚中也能看出此人的細皮嫩肉,不像個參軍的人。
想着想着那人就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你這個子是不是有些矮了?還有你這臉,看着不像成天風吹日曬的。難不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身高都有要求了嗎?陳荃眯起眼睛,腦海裡急速旋轉對策。
北吳與大鐘停戰十幾年,大鐘國都建在豐城。這十幾年百姓和睦,土地産糧頗多,豐城及其周圍地區的小孩個個營養均衡,男女長得比二十年前的平均身高高出一截。就連招兵的要求身高也制定了标準。
陳荃小時候不能大吃大喝,又在香隐觀清苦地過了十七年,在女子中身高就很普通,更遑論比男子。
“我知道了!”前方的男子想到了原因,看着陳荃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崇拜,“你是不是有什麼特長被破例招進來的?”
哦?還有此等規定?陳荃順着應下:“沒錯,毫不謙虛地說,我的功夫水平在兩位将軍之上。”
這句話的内容都是真的,加上陳荃那股淡漠的氣質,給人不屑于說謊的樣子,周圍的一圈人有不少相信的。
“真的嗎?到清齊鎮上安頓好了我們比試一番吧。”前面的男子抓着陳荃的手,觸感有老繭,心底的幾分不信早就消散了,“我叫安山水,大家都叫我山水。”
陳荃把手掙脫,冷着臉說:“你快往前面跑一跑,後面的辎車都要追上來了。”
正好團校尉感覺後面的隊伍拖得有些長,跑過來催促後方的人趕緊跟上。
這麼走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沿着路線找到一座村莊,陳正命令在這休整一夜。
“再怎麼快從昨晚到現在隻走了八十裡地,明日起夜夜都要休整,按照以往的速度,一日就走個三十裡,加急能五十裡。不知武良還能抵擋幾日。”陳正召集所有将領,在帳篷裡開會。
“此次北吳早有準備,不知帶了有多少人馬。”昏暗的燭光下,每個人都表情沉重。
“不如我先帶領幾支精銳騎兵往前趕,好讓武良将軍喘息一陣。”陳譽朝着陳正跪下。
“不可。你是小将,到現在你隻有紙上談兵的經驗,你沒有親身見識過北吳的計謀,要去也隻能是我和王将軍去。”陳正拒絕,跟北吳軍隊交過手的人在場隻有他自己和王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