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是!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能因為這一兩句話就相信一個人?”宜遠侯接受到于夏懷疑的目光,當即為自己證明,“我一眼看出此人為國盡心盡力的那股勁,但朝中一直被莫相把控。他那時候稍微有些失意,找我喝酒,在微醺的時候對我吐出了真言。”
“你确定?萬一是人家裝出那副樣子,故意在你面前說的呢?”
“不可能!我身上又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通過這種方式和我交好,能從我這得到什麼?”
“難說啊,你現在不就和他密謀社麼東西了嗎?”
“你搞清楚,現在是我和陳兄借他的力更多啊!”
……
眼見父子大戰又要上演,幾個長輩趕緊上前制止。
“你們倆平時在家吵吵也就算了,現在在親家面前這麼吵,面子裡子還要嗎?”說這話的是趙黎。她站起來,尋着另一處遠一點的椅子坐下,嫌棄地看着這兩人。
陳正和薛雪分别攔在兩人面前,于夏反應過來,心裡由想辯赢變成驚恐:我好像把為數不多的形象,在嶽父嶽母、兩位大舅哥、自己夫人面前,全都丢出去了啊啊啊!
宜遠侯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在親家好友面前和傻兒子吵得這麼不可開交有損他的形象,自動跳過這一節,直接講到最後的結果,現在的情況。
高夜的衷心與能力被皇上看中,官位節節高升,最終以剛過四十的年紀成為了大鐘最年輕的丞相,雖然是右。雖然有些大臣不滿他這麼順,但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加上他能力很強,即使心有不滿,最後隻敢在心裡嫉妒或是慢慢改觀佩服。
這些年宜遠侯一直與他來往,表面上看隻是普通關系好的朋友,私底下二人與陳正達成了協議。
“于夏,你一開始對這門婚事抵觸,我都看在眼裡。但我們必須這麼做。”宜遠侯說出此事,于夏想到了夜黑風高月的那天晚上爬牆之事,幸好是“必須做”,要不然就要錯失陳荃!
陳正講述皇上的計劃,但他們不希望陳荃入宮。于夏呆呆聽着原因,他現在知道的消息和陳荃知道的消息處于同步。
“其實,這件事不止是将軍府必須做,我也有相同的理由。”宜遠侯對陳荃于夏道,“這件事荃荃應該也不知道。羽蘭公主曾在皇後面前說過像讓于夏做驸馬的想法,正好被前來與皇上商議政事路過的高夜聽到。羽蘭可是皇上皇後最寵愛的公主,搞不好皇上真的答應。我和陳兄一拍即合,兩家淵源那麼深,又知根知底,正好做親家。”
陳荃也楞了,她以為宜遠侯府同意隻是看在将軍府的權勢和情誼上,原來也又這麼像的原因在裡面。
“那……今日皇上的賜婚,和你們也有關系?”陳荃和于夏對視,想到羽蘭和高遠的婚約。
陳荃看着于夏,突然冒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說:“原來那驕縱的羽蘭公主,喜歡的是于夏這一款傻白甜。”
于夏也懵了,以前在書院的時候和羽蘭有沒有走得很近,誰能想到呢?不過他對羽蘭沒什麼想法,也不想當驸馬。此刻他内心由衷地感謝宜遠侯替自己做了個最好的決定。
關于今日的賜婚,就像皇上想用軟肋來保證陳正的忠心,他也想用同種辦法保證高夜的忠心。最受重視的兒子做自己最寵愛公主的驸馬,高夜自然不好生出二心。
宜遠侯府不願意讓于夏當驸馬,高家卻希望能與皇家聯姻。高夜本身就無二心,與皇家聯姻既能打消皇上對自己的疑慮,又能鞏固自己的政權,一石二鳥,相互利用。
于夏和陳荃的結親打碎了羽蘭還未來得及跟皇上所說的心意想法,她沒有理由反抗這門包辦婚姻,同意了賜婚。
高夜感謝将軍府和宜遠侯府,三個人代表的身份已經糾纏在一起。高夜願意拉攏朝中半數人,替陳荃說話。所以早上宜遠侯和陳荃對視那一幕,是他們心照不宣接下來該演戲的事。
而現在,将軍府為了找到十八年前的真兇,宜遠侯府因情誼和親家的關系加入尋找真相的隊伍,高家為了感謝以及認為兇手敢對将軍夫人下此毒手一定對朝堂是個威脅,要肅清這個威脅而調查真相,在暗處聯手。
“不過,高相的身份既是助力又是阻力。”陳正憂心道,“他現在一朝得勢,非常顯眼,想要對他下手的人多了很多。莫相依舊把持着朝中半數,即使熬過他退位或……莫家勢力也不是高家能比的。”
“别擔心,一切以皇上為主。隻要皇上一日重用高相,就算意見和莫相相左,莫家再怎麼有權勢,也逼不了現在的皇上。”宜遠侯說了太多話,猛灌一杯茶下肚。
薛雪笑着邀請衆人:“說得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