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現在的羽蘭像不像你?”皇上的心态十分放松,似乎根本不把勝負輸赢放在眼裡,和身邊的長公主說話。
長公主年過半百,保養得體,但敵不過歲月,臉上有不少細碎的皺紋。她聽到皇上的話,目光随着火紅的身影移動,眼神流露出懷念。
很多年以前,她也可以像羽蘭這般策馬狂奔。作為征戰多年的先帝擁有的第一個孩子,在先帝心中,最得寵的孩子自然是她。
她喜歡讓先帝教她騎馬射箭,喜歡先帝去北吳時,她馳騁在草原上的感覺,年幼時還喜歡和皇弟拿着木劍揮舞,假裝自己是救世大俠。
“所以我以前常說,羽蘭不像你和一潇的孩子,倒像是我的孩子。”長公主笑說。但她現在身體沒有年輕時候健康,也隻能看着小輩玩鬧。
“都說外甥随舅,那侄兒像姑姑也說得通。”皇後加入他們,一起開起了玩笑。
大鐘的氛圍其樂融融,對結果不在意,北吳這邊也很放松,仿佛這一次比試的勝利已經收入囊中了。
“哎呀,剛才我上去得太早了,搞得現在手又酸又疼又使不上力氣的。”烏雅缇看着羽蘭,遺憾說道,“可惜我不知道她也要上場,要不然我省省力氣,到這一次我們倆就能對上,看誰更快。這個就叫做——兩國公主的對決。”
京城的風沒有清齊那麼大,今日天氣晴朗,太陽出來很久了,烏其澈原本蒼白的臉頰此刻被陽光曬出一絲紅潤。紅潤讓他看上去起色好了不少,他寬慰烏雅缇:“我們還會在這裡停留很久,你想要找人家玩,可以待會邀請試一試。”
“她要是不接受我的邀請怎麼辦?”都是公主,穿的衣服又是同一種顔色,羽蘭的性格烏雅缇基本上能還原出來,“太過相同的人是不适合在一起的。”
烏其耶還沒從自己輸給于夏的結果中走出來,他将心裡的冷氣搬到語氣上:“你放心,她不會拒絕的。她要是有作為一國公主的肚量,就應該好好招待你。若是拒絕,大鐘的皇帝會替她答應。不過是女人之間的小比賽,還能不答應嗎?”
“不過,我更想見到那位……全晨,為什麼這一場他還不上?”烏雅缇小心說着“全晨”,害怕在烏其耶此時不好的心情上雪上加霜。
烏其耶聽到這個名字,趁大家都在關注比賽的時候再次往四周望去,連角落也不放過。離得遠的位置,塵沙覆蓋了他的視線,自然看不到什麼。
“如果他下一場出現,我一定要去會會他。”讓烏其澈和烏雅缇看看,他們面對的對手有多強。
羽蘭此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被追上。她全部精力都投入駕馬這件事情中,周身的議論掌聲吵鬧歡呼,都離她遠去。
“兩圈了還沒被追上,公主騎術真的挺不錯的。”羽蘭經過第三圈起點時,于夏感歎道。
高遠的好心情稍微恢複了一點:“超乎我的想象,待會就是輸也不會太難看。皇上不要怪罪我就好。”
“你都要變成驸馬爺了,怪我也不能怪你。”于夏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九拖一竟然沒拖起來,和北吳的差距可以算是沒有差距。羽蘭待會回來要把我們仨罵死了。不過希望大将軍能夠奪得勝利。”
“人家可是馬背上的民族,我算是看出來了,我之前對北吳的預估有誤。”高遠說完這句話,站起來脫下外袍,露出裡面的窄袖勁裝,跑到更外圍,躲在人多的地方,活動身體。
“他怎麼了,他在幹什麼?”于夏摸不着頭腦,這人剛才還好好在這坐着和他們交談呢,怎麼突然就走開了。
陳荃把目光從羽蘭身上拿走,轉移到高遠身上。她靜靜地看了一會,沒有回答于夏。于夏遲疑道:“看不懂?我也看不懂。”
高遠裡面的勁裝和外袍是一套,同樣的材質,同樣的顔色,同樣的圖案,潔白光滑。隻不過現在和搭在椅子上的那件外袍一樣,覆滿了塵土。
“他破罐子破摔了。”
于夏得到了陳荃的回答,卻發現自己既看不懂也聽不懂,更疑惑了。
“他在活動筋骨,準備下一場上去。最後一場才是需要高手的時候,越多越好。”陳荃難得有好奇心,這一次被高遠勾起來,“看來他覺得自己身手還不錯,我也很好奇他的身手。”
“高遠?”于夏意外,“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會武——”
“公主加油——”突然間場上爆發巨大的加油聲,于夏陳荃朝馬蹄聲望去,發現羽蘭已經落後了。
“還有一圈半,她的速度已經慢下來,而北吳的速度還是那麼快。這樣下去,距離會越來越大,真要第九人定勝負。”于夏道。
陳荃僅與羽蘭見過三次,對羽蘭的了解基本為零,卻在此時覺得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