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的響起一個聲音,緊接着是開門聲,霍夫人走了進來,她居高臨下,藐視嫌棄地望着孫氏,目光又移到姜初芷身上,接着是關門聲。
“見過母親。”姜初芷規規矩矩地起身行了禮。
孫氏雖正氣頭上,可也知道自己身處霍府,至少不能讓旁人落了口舌,也爬起來低聲道:“見過母親。”
霍夫人雖不喜歡這兒媳婦的脾氣,可她的母家可是尚書左仆射,可不能真正撕破了臉皮,磨蹭了許久,終于還是來了這紫薇閣。
“你這是做什麼?”霍夫人一邊責備一邊往前走了幾步,坐在張嬷嬷擺好的圓凳上,“鬧得這樣厲害,是想叫旁人都知道你這醜事嗎?”
“母親,我……”孫氏雖平日裡暗暗和霍夫人作對,可明面上還是不敢橫沖直撞地對付她,回想起從前做姑娘的日子,心中更是覺得委屈,不自覺又哽咽起來。
“好了,别哭了。”孫氏還沒來得及反駁,霍夫人就打斷了她,“哭有什麼用,哭了大爺就能回心轉意嗎?你平日就是個這樣嚣張跋扈的性子,哪個男人會喜歡這樣的?”霍夫人平常就看不慣孫氏,借着這個機會也是不放過她,明裡暗裡敲打了一番。
霍夫人斜着眼看向姜初芷,歪着腦袋問旁邊的張嬷嬷:“大爺什麼時候回來?”
“回夫人,大爺中午用了午膳便出門了,也不知道何時回來。”
“定是去見了那個女人!”孫氏似乎是想到什麼,大聲叫喊道,“繪春!繪春!”
繪春聞聲邁入屋門,卻又被霍夫人轟了出去:“出去!”
繪春吃了癟,無助地看向孫氏,便乖乖地走了出去守着。
“這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等政兒回來,我再好好說說他,你也别哭了,自此以後好好收斂收斂你的性子,才能栓得住郎君的心。”霍夫人幽幽地看向旁邊的姜初芷道,“三奶奶應該是最懂這些的,你好好和她讨要些竅門,夫妻和睦,早日為霍家開枝散葉。”
孫氏隻好咬牙應道:“是。”
“你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别再大聲叫嚷,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霍家是高門大戶,不是什麼潑婦的收留地,可别叫旁人笑話。”霍夫人白了孫氏一眼,轉身便走了出去。
張嬷嬷不禁低聲提醒道:“夫人,我們不是來安慰大奶奶的,這樣會不會……”
“你懂什麼,我這是在教她。”霍夫人一想起往日孫氏跟她作對,心中就來氣,“我可是陛下親封的國夫人,這裡是丞相府,就算是一個尚書左仆射,既然是嫁了女兒,就該遵守丞相府的規矩。”
“是。”
孫氏見霍夫人走遠,怒氣沖天,随手抓起床頭櫃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到地上。
“姐姐,大爺犯了錯,母親怎麼還偏袒大爺,同為女人,她應該站在姐姐這邊才是。”
“賤人!一家子沒個好貨!”孫氏氣得咬牙切齒,眼如刀刃,“繪春!”
“大奶奶。”繪春聞聲急忙跑進屋裡。
“你去打聽打聽,大爺到底去了哪裡,跟什麼人在一起,知道後馬上回來禀報我!”
繪春有些猶豫:“大奶奶,說不定大爺隻是去忙公務,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他,惹了他不高興。”
孫氏瞪了她一眼,罵道:“我還會不高興呢,快去!”
“是。”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繪春支支吾吾地回來了,可她并沒有走進屋内。
孫氏眼尖,即便繪春站在門後遲遲沒有進來她也認出了繪春:“繪春!”
繪春沒有退路,隻好走了進來:“大奶奶。”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查的怎麼樣!大爺到底去了哪?”
繪春咬牙掂量了許久,沒有說出一個字。
“好你個繪春,現在連你也欺負我!”孫氏氣得發瘋,大步邁過去拽起繪春的耳朵,耳朵被撕裂開,鮮血順着面龐留下來。
“大奶奶饒命!大奶奶饒命!”繪春吃疼得哭了出來,“大爺在茗香居。”
茗香居?這不是薛甯微邀請她前往的地方?
姜初芷有些詫異,她不動聲色地隐藏好情緒,靜靜地看着這混亂的局面。
孫氏終于松了手,她毫不留情地對着繪春罵道:“你最好别動歪心思,想要替大爺隐瞞什麼,不然,我随意給你指婚。讓你嫁個乞丐。”
繪春捂着流血的耳根,哭訴道:“奴婢不敢。”
“來人,給我更衣!”
“是。”門外忽的湧進一群侍女,手忙腳亂地為孫氏梳妝打扮。
琴兒讀懂了姜初芷的示意,蹲下來對繪春輕聲道:“你們這藥箱在哪,我先帶你去上藥,不然一會兒大奶奶責怪就不好了。”
繪春頓時恢複了理智,她感激地點頭輕聲道:“多謝,我自己去就好。”說完她便快速地跑出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