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姜初芷親昵地挽着姜夫人的胳膊,眉眼彎彎地望着桌上新鮮熱乎的飯菜笑道,“還是母親最愛我。”
姜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樂呵呵道:“哪能不吃飯的。”她見姜初芷身上還冒着些熱氣,披散的頭發挂着些許水珠,不免有些詫異,“阿芷這是?”
“今日奔波勞累,我流了不少汗,所以打算先沐浴一番再用午膳。”
“你這孩子。”姜夫人拍了拍姜初芷的後背,“一會兒下午有幾家夫人來府裡尋我閑聊,我得走了,你好好吃飯。”
“好。”
姜初芷将姜夫人送出了慕雲園,便轉身走回屋内用午膳。
“姑娘下午什麼打算?”
“就在屋裡呆着吧。”
“是。”
才過正午,姜初芷忽感困乏,還沒躺下,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三奶奶,薛姑娘說想要見您,說是已經在茗香居定了席位,正等姑娘過去呢。”
心中頓時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姜初芷定了定神,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來報的侍女問道:“哪家的薛姑娘?”
“薛國公嫡長女,薛大姑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初芷想了想,打了個哈欠道:“你和她說我實在困乏,就不去了,改日得了空一定親自上門賠罪。”
“是。”
琴兒見那侍女走遠,狐疑地望着姜初芷問道:“薛姑娘能找我們什麼事?”
姜初芷苦笑着搖搖頭。
“姑娘,雖說我們卻是有愧在先,可奴婢瞧着,這薛姑娘表面柔弱,倒是個有城府有心計的,我們又因三爺的事情和她有了淵源,姑娘日後要對她留個心眼才是。”
“嗯。”
主仆兩人正說着體己話,那禀報的侍女又折返回來了:“三奶奶,不好了!丞相府來了個叫繪春的丫鬟,求三奶奶快去丞相府勸勸大奶奶,大奶奶哭着喊着要求死!”
“什麼?!”
姜初芷一個眼色,琴兒立即明白了:“知道了,三奶奶換身衣服馬上就去,你讓她先回去好生看着大奶奶,千萬可别做傻事。”
“是。”那侍女說着,慌慌張張地撒腿往外跑。
“姑娘。”
琴兒快速娴熟地摘去姜初芷頭上的金钗,換了些樣式簡單的發飾,輕抹一點胭脂,随後扶着姜初芷坐上了馬車。
兩人一到丞相府,便發現府中的下人們都蒼白着臉滿頭大汗地往内院跑,姜初芷帶着琴兒一路趕往紫薇閣。
此刻院内充滿了哭聲和叫罵聲,侍女小厮全都頂着烈日跪在院裡。遠遠瞧見了姜初芷踱步而來他們仿佛看到了救星,暗淡的目光漸漸燃起一點光芒。
“滾!”
隻聽到屋内傳來一聲嘶吼,緊接着便看見繪春緊咬牙關從屋内走了出來。
“繪春。”
繪春擡頭一看,隻見姜初芷帶着琴兒迎面走來,她顧不得分寸禮貌,抓起姜初芷的手就是往裡跑:“大奶奶,大奶奶,你看誰來了。”
趴在床榻上哭喊的女子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地垂落到肩上,兩隻淚汪汪的眼睛紅腫得幾乎睜不開眼,她攥緊手帕擦了擦眼淚,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心中更是委屈,忙不疊地從床上爬起來,伸手去抓住姜初芷的手。
繪春似乎是松了口氣,她如釋重負地悄悄離開了屋子,屋内剩下的侍女見狀也随着繪春退了出去。
“姐姐這是怎麼了?”姜初芷往前邁了兩步,坐到孫氏的床邊輕聲問道,“怎麼哭的這樣厲害?可是誰惹了姐姐生氣?”
簡單的一句話馬上勾起孫氏悲傷的情緒,又尋死覓活地哭了起來,叫門外守着的下人們聽得心驚膽戰。
“我說好端端的怎會不碰我,原來是外邊有了别的女人,我堂堂當家主母,竟然要受這樣的氣!”
姜初芷聽了這話不禁有些詫異,她隔着紙糊望向門外繪春的身影,試探道:“什麼?!姐姐是不是搞錯了……”
“不可能搞錯,我今日特地早起将裡裡外外都收拾了個遍,為的能博得他歡心,也是能希望今晚的事情能進行得順利一些,你猜怎麼着?”孫氏越想越氣,直着身子一下子坐起來,伸手去抓起床頭櫃上的手帕,丢到姜初芷的懷裡,“竟然發現了别的女人的東西。”
姜初芷打開那手帕一瞧,原來是一張繡着鴛鴦戲水的粉色手帕:“說不定這隻是大爺随手拿錯了呢。”
“不可能!”孫氏氣得破口大罵,“你不知道,他把這張手帕放在一個特别精緻寶貝的木盒中,還真是對那女人癡迷!”
“姐姐可知道那女人是誰?”
“我要是知道是誰,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孫氏忽的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钗,奪過姜初芷手中的那條手帕,對着手帕一通亂刺,紮了好幾個大口子。
“奴婢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