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嫁給三爺,學習打理府中事物,你快告訴我,也叫我好好放着這奴販,省的買了個瘋子。”
繪春點頭認同,似是相信了這番說辭:“奴婢也不知道,是十多年前老爺從外邊帶回來的,後來我們家奶奶看穿了這瘋子的心思,便将她收入房中,好叫她收心,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到處勾引男人,瞧瞧這一身破爛,不知道又是跟哪個野男人鬼混!”繪春嫌棄地捂了捂鼻子,斜着眼道,“奶奶可千萬别在意這些事。”
拳頭情不自禁握緊,姜初芷穩了聲,不動聲色道:“好,我先走了。”
“是。”
姜初芷回眸瞥了眼跪在地上可憐兮兮望着她的書畫,狠下心轉身離去。
“姑娘,我們得救救書畫。”
姜初芷才坐上馬車,頓時覺得胃裡翻山倒海,忍不住幹嘔。
琴兒吓了一跳,趕緊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那是當然。”許久,直到車輪聲充斥了耳道,姜初芷總算緩過來不少,她坐直了身子,“孫家當年與這事有什麼關系?”
琴兒默言,垂頭思量。
“琴兒,你去打聽打聽,看看孫家還有沒有這樣的瘋子?”
“是。”
自從霍淮川走後,這霍府變得十分幽靜,姜初芷從院裡調走了不少下人,她一向不喜歡吵鬧。
用了午膳,她便獨自一人坐在院裡發呆,今日宮中沒能有人傳話讓她去長樂宮伺候公主,看來是受到了貴妃的阻撓。
“奶奶。”
瞧見了琴兒的面龐,姜初芷的心也靜了不少。
“蘇是德,确實是将軍的部下。”
這點早已有預備,姜初芷倒是沒那麼意外,“他真的死了?”
“是,蘇家如今隻剩下兄妹兩人,哥哥蘇向明承襲爵位,是左拾遺,妹妹蘇卿音才及笄,還沒成婚。”
“蘇向明呢?”
“也是沒有成婚,不過已經有兩個小妾。”
姜初芷吸了口氣,又道:“書畫的事情怎麼樣?可有消息?”
“是,奴婢問了許多人,後來從一個老乞丐的嘴裡打聽到的,當年霍家追殺秦家上下,孫家借着勁頭恩寵也插了一手分一杯羹,霍家闖入秦家不久,孫家也來了。”
“是嗎?”姜初芷冷哼了一聲,罵道,“難怪當時躲在雪地裡時,見到的一批侍衛穿着打扮都有些不同,原來是兩批人?”
“姑娘。”琴兒咬着下唇,她停頓了一會兒,悶悶不樂道,“我們還能救出書畫嗎?”
“當然。”不,不應該是當然,而是一定。
“原先竟還覺得那孫氏可憐,如今看來真是活該!”
姜初芷沒有接話,打岔道:“選秀的日子快到了吧。”
“是,還有四天。”琴兒似是想起來什麼,她不禁喃喃自語道,“說來宮中怎麼派人來接姑娘去長樂宮。”
“我們被貴妃盯上了。”
琴兒恍然大悟:“難道是那日在紫宸殿前……”
姜初芷點頭,悶聲道:“今後得更加謹慎才行,我得抓住選秀的機會。”
“可是,到時那麼多人,我們連皇上都近不了身。”琴兒長歎了口氣,失落地歪着腦袋。
“能見到,就足夠了。”姜初芷淡然苦笑,“琴兒,你替我準備幾樣東西……”
“是。”
四日之後,很快迎來了選秀的日子,各個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比秀女們還要驚豔,唯獨姜初芷一襲粉色長裙,隻用了一支玉笄挽起青絲,嬌而不豔,在其中更是顯得清新脫俗。
貴妃坐在堂上的左側,她不由自主地瞥了眼姜初芷的打扮,心中的不安也靜了,還算規矩,比其他的夫人好太多。她皺着眉掃視了眼焦躁不安濃妝豔抹的夫人們,有些嫌棄和不爽,這是選秀,真當是選美比賽來了?
貴妃想了想,正要出聲教訓教訓,卻被一個尖細的嗓音打斷。
“皇上駕到——”
話剛落音,一個身穿黃袍的男子邁着四方步走來,衆人齊齊行禮。
“臣婦參見皇上。”
“臣妾參見皇上。”
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姜初芷的身上,謝承安的心再次亂了,這身打扮,是那夜小屋中的。
覺察到貴妃微擡起的頭,謝承安鬼使神差地将目光投落在正前方。
貴妃見謝承安沒有瞧姜初芷一眼,心中十分歡喜。
謝承安穩當坐在龍椅上,掃視着底下的衆人:“平身。”
“謝皇上。”
“宣秀女進殿——”
話罷,年輕貌美的姑娘們踏着小碎步走了進來,她們宛若春天的花朵,各個嬌嫩美豔。
徐茂财接着宣讀各個秀女的家世介紹,謝承安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海裡全是姜初芷的音容笑貌。
她這樣做,是想他了?他不禁暗暗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