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初芷深吸了口氣,溫聲道,“是,兒媳心中也擔心三爺,兒媳知道父親更能找到三爺的消息,可否容兒媳留宿在丞相府裡等待,也叫兒媳心安。”
“好,那你就住在川兒的屋裡吧。”霍霄不耐煩擺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目的達成,姜初芷識趣地轉身離開:“謝父親。”
霍淮川的房間,她還是頭一次進來,之前每每回丞相府,總是惹得霍夫人不快,因此霍淮川總是飯還沒吃就氣得帶着她離開。
屋内的裝飾富麗堂皇,一點也不比宮裡的差,這房間的位置,就是原來她房間所在的位置,真巧啊。
心中忍不住感歎,卻見入夏邁入屋内:“三奶奶,大奶奶找您去紫薇閣叙叙舊。”
“我今日乏了,且心中焦急于三爺的事,你同她說我不去了。”
“是。”
琴兒照例打點銀兩,故意用身子遮住方向朝着入夏的衣袖裡塞了東西。
入夏不動聲色,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奴婢告退。”
“今天頭一次來,你去把院裡的小厮侍女都叫來。”
“是。”
不一會兒,院子裡整整齊齊站滿了人,姜初芷站在台階上,俯視着衆人道:“你們都是伺候三爺的人,大家辛苦,我第一次住着小院,也不識得什麼人,琴兒,各按年份賞銀兩,每人都有。”
“謝三奶奶。”衆人高興得忍不住竊竊私語,紛紛誇這三奶奶是天仙下凡。
“琴兒,我乏了,歇息吧。”姜初芷故意說得大聲。
“是。”琴兒端了水伺候姜初芷洗漱,便合上門窗又吹滅了燭火。
門外守夜的人影似乎松了警惕,小聲聊起天來。
“姑娘。”琴兒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跪在床榻邊,把頭靠在床上,随後往床榻上放了一條青色的長裙。
她悄悄地爬上床,換上了姜初芷褪下的衣物。
“姑娘,穩妥嗎?”
姜初芷摸了摸琴兒的腦袋,安撫道:“你放心,今日我特地穿着這身在撥賞銀兩,人人都瞧見了,你安心躺着等我回來。”
琴兒點頭,松開了握着她的手。
姜初芷換了府邸裡侍女的統一發飾,趁着沒人注意,偷偷從窗戶翻了出去,沿着牆邊的黑暗一直往前走。
霍霄的書房就在原來秦如海書房的位置上,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即使布局不同,可門口的那棵龐大的梧桐樹不會騙人。
書房的門檻幾乎要被踏破,總有人進進出出,使得姜初芷靠近不了。
等到半夜三更,雪夜寒涼刺骨,書房的大門終于才合上,最後一個賓客被小厮帶走。
姜初芷利落地躲在灌木叢後閃進了院内,靠在牆邊微微擡頭透過窗戶觀察起裡邊的情況。
隻見霍霄在太師椅上端坐了一會兒,忽的站起身推開身後的書架,原來後面藏着一件密室。
霍霄回頭張望,吓得姜初芷感覺低下頭來,許久再次往裡看時,霍霄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蜷縮在窗台下耐心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困倦得幾乎要睡過去,突如其來的“咯吱”聲吓得她回過了神。
書房裡的燭燈已經滅了,霍霄踱步而出,離開了院子,隻剩下門口兩個瘦弱的小厮守夜。
初冬的夜很涼,涼的兩人隻打哈欠,不一會兒便都打起瞌睡。
姜初芷輕推開了窗戶,輕易翻了進去。她的武功雖然說不上有多厲害,可這點伎倆對她來說也是易如反掌。
她學着霍霄的方式,朝東推開右側的書櫃,果然出現了一條彎曲的過道。
過道漆黑,宛如深淵。
該死,她試着拿起案幾上的燭燈,走進過道後便合上了書架,摸黑點燃燭燈。
光明的出現帶給她一絲心安,姜初芷松了口氣,順着過道一直往前走,過道不長,隻拐兩次,就能看到前面放着一個木箱,木箱上了把銅鎖。
她上下左右将四周查看個遍,也沒有發現鑰匙。
耳邊突然想起一陣悶悶的責罵。
“你們幹什麼吃的?守夜都能瞌睡,這丞相府養你們有什麼用?!”
“老爺饒命,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他怎麼折返回來了?!不是回屋去睡覺了麼?!姜初芷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腦袋極重,有搖搖欲墜之感,她扶着周圍的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這過道裡本就密閉,點燃燭火更是耗盡空氣,她頓時憋紅了臉,鼓着腮幫子一個勁吹滅了燭燈。
順着石壁癱坐在地上,警惕着每一個聲音。
空氣中安靜得可怕,姜初芷恍惚覺得自己失去了聽覺,她摸黑着藏在木箱的側後方,趴倒在地上,貼着地闆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