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你?”謝承安皺眉,“她本就不是你的,何來還給你一說?”
“謝承安,你這是君奪臣妻,違背人倫,總有一天,你要遭天譴!”見謝承安依然面不改色,霍淮川有些慌了,他猛地回想起父親的囑咐,脫口而出道,“此事若是為天下人知,陛下該當如何?”
此話似乎是驚起了謝承安心中的一點波瀾,他終于直視着霍淮川:“你想做什麼?”
“陛下覺得呢?”
謝承安冷笑道:“首先你得能出的去。”他用威脅的目光看向殿外的禁衛軍身影,挑眉凝視着跪在眼前的霍淮川。
見他不說話,謝承安正要補充,突然被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
“陛下。”
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粉衣女子光着腳從内殿走了出來:“參見陛下。”姜初芷知道謝承安的品性,她故意省去了臣婦姜氏四字。
霍淮川見了人,渾身血液頓時沸騰,他扭動着身子,想要爬過去。
姜初芷卻隻是遠遠地瞥了他一眼,轉身朝着謝承安走去。
謝承安很是滿意,他從龍椅上站起,迎着她的方向走。
“怎麼出來了?不多睡會兒?”謝承安溫柔一笑,寵溺地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腦袋。
“陛下,可否容我和霍三爺說兩句?”
謝承安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不過看在她這樣乖巧聽話,又稱呼霍淮川為霍三爺的份上,他還是允了。
姜初芷轉身走到了霍淮川跟前,霍淮川終于從愣神中回到了現實。
“阿芷,你是被逼的,對不對?”他原先一直這樣覺得,可直到剛剛看到兩人親昵的模樣,霍淮川突然覺得沒了底氣。
“三爺,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聲音很平淡,完全透露不出一絲情感。
“阿芷!”
“隻有你肯回去,霍家的事才能就此罷休,你明白嗎?”
霍淮川又沉默了,他的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樣做,隻是覺得眼前的人都變得陌生了,特别是他眼前這個從前最愛他的女人。
姜初芷沒有再說話,她轉身站起,走回了謝承安的身邊。
“地上涼,怎麼不穿鞋?”謝承安壓着嘴角皺眉,随即抱起她往内殿裡走。
“徐茂财。”
徐茂财聞聲再次推門而入,他讓人托着霍淮川,架着他一直走到了宮門,接着又給他松了綁,推了出去。
無家可歸,天空突然布滿烏雲,瓢潑大雨之中夾着幾朵雪花,刺骨冰心。
霍淮川在宮門附近打轉了許久,也不知該向何處,好在霍夫人還惦記,催着霍淮政找到了他,将他帶回了郊外簡陋的茅草屋中。
日夜乾坤,星河鬥轉,兩大家族一倒台,朝廷内局勢頓時發生了大變化,隻剩下兩大家族對峙,由原來的四派分出了兩派。
椒房殿内,宮女們晨起忙碌,正端着盆跪在地上伺候着貴妃梳妝。
“玉蘭姑姑。”
随着門口宮女的問候,殿内邁入一個略顯穩重的中年女子,雖然有了年紀,可面部平整,又有胭脂水粉蓋着,略顯華貴。
女子一走進殿内,殿内跪着的宮女紛紛挪動身子給她讓路。
她走到鏡台前,接過一個低着頭的宮女遞過來的木梳,蘸了蘸旁邊木盆裡的檀香水,輕拂在閉目養神的美豔女子的青絲上。
貴妃睜開了雙眼,通過銅鏡的反射看着玉蘭:“那兩位怎麼樣?”
“都處置掉了。”
“皇上可有說什麼?”
玉蘭搖頭輕笑:“怎麼會說什麼,這倆人可是逆賊的族人,且皇上寵愛娘娘,把這偌大的後宮交給娘娘,不就是相信娘娘的。”
貴妃輕笑,又冷哼了一聲:“寵愛?”她轉過頭去,直視着玉蘭的眼睛道,“昨夜皇上又帶着那個女人留在了紫宸殿?”
手上梳發的動作情不自禁停下,玉蘭扭頭擺了擺手,示意其餘人都退去。
見殿門合上,她輕輕地歎氣點頭道:“是。”
“本宮就知道。”貴妃咬牙切齒道,“是時候該想想辦法懲戒這個賤人。”
玉蘭慌忙勸道:“娘娘,如今那姜夫人正得榮寵,咱們不好惹她,不然惹得皇上大怒……”
“本宮一個貴妃,背靠袁家,她算得了什麼?!”貴妃惱羞成怒道。
玉蘭隻好請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