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言的腳步一頓,停下了回去的步伐。
不要聽。
沈不言告訴自己不要聽。
可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挪動半分不得。
“我啊。”
聲音傳來,清澈凜冽的聲音帶着絲絲的酒氣。
“如若當時未與他結婚,我應當是嫁給易哥哥了吧。”
聲音不大,但卻十分清楚地傳入了沈不言的耳中。
面前的姑娘像是沒有聽清似的,又問了一遍,“昭甯你說什麼?”
她有些醉了。
謝昭甯有些好笑,明明是喊自己來喝酒,卻是先把自己灌醉了,連說話都有些囫囵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
雲黎這下才算是聽清了。
“好吧,我想你是不會甘心的。”
雲黎接着喃喃,又說起了别的,但明顯是有些醉了。
謝昭甯忍不住輕笑。
雲黎一直都是這樣,總是愛喝酒,但每次都是三人中最先醉倒的那個。
夜風吹來,沈不言突然感覺身上有些冷。
仿佛屋外刮的不是風,而是刀子。
外面開始下起了雨。
剛開始隻有一滴,可後面雨勢越來越大。
“子儀!”
秦老頭的呼喊又大了一聲,“你怎麼不過來?”
秦老頭已然有些醉了,墨書隻好攙着他,一步一步朝着窗戶走來。
“你在看什麼。”
秦老頭從窗戶外看去,隻有兩個姑娘離去的背影和瓢潑大雨。
秦老頭剛想問沈不言,但看見沈不言黑地和墨色一樣的神情便閉了嘴。
這神情,秦老頭沒在沈不言的臉上見到過。
“喝酒喝酒。”
秦老頭沒在乎那麼多,又把沈不言拉回了酒桌。
“今日不醉不歸,一醉方休。”
謝昭甯帶着雲黎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下雨,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已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可總覺得有些奇怪。
謝昭甯擡頭望去,她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喊子儀。
可雨太大,模糊了聲音。
偏偏沈不言的表字,就是子儀。
他應當不會出現在這裡。
平日裡如若沈不言晚上不回來吃飯便是在刑部,也會派人來說一聲,好讓謝昭甯不要給他準備。
想到這裡,謝昭甯心下安定下來。
問了丫鬟雲黎的住處之後,謝昭甯将雲黎送回了他的住處,這才坐上馬車回到國公府。
馬車到國公府的時候,謝昭甯沒有在海棠苑看見沈不言。
問了丫鬟才知道,原來沈不言來遞過消息,晚上回來晚些,讓謝昭甯不要等自己,隻是謝昭甯一直沒有回來,便不知道。
外面的風雨已經停了。
院子裡傳來花香,謝昭甯看着翠兒折過來的花笑了笑。
一醉終了。
沈不言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
到海棠苑的時候已經有些頭疼了,但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謝昭甯是不是去找他的易哥哥了?
易哥哥是誰?
謝昭甯是不是要與他和離?和離之後再去找她的易哥哥?
房間裡并沒有人,卻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掀開簾子,裡面的人驚呼,“夫君,你怎麼進來了,我還沒洗完。”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吻住了。
帶着熱烈的氣息,一股香甜的酒味萦繞在沈不言身邊。
謝昭甯一隻腳還踩在浴桶裡,上身被緊緊禁锢住,動彈不得,隻能承受這發狠的吻。
“夫君。”
面前的人聽到這話,吻又深了幾分,“叫我什麼。甯甯,喚我子儀,喚我子儀。”
謝昭甯的皮膚還裸露在空氣中,剛剛沈不言帶進來的涼風惹的她有些戰栗。
“子儀,先讓我洗完可以嗎?”
一吻畢,謝昭甯終于有了喘氣的時間,這才能夠說出話來,但雙腿已然沒了力氣,靠着沈不言才能堪堪站住。
被深沉的眸色盯住,謝昭甯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心裡有些慌亂。
沈不言之前從未這樣,今日這是怎麼了?
眼前的人将自己的手禁锢着,摸向自己的腰帶間。
“甯甯幫我洗可好?”
謝昭甯瞳孔驟縮,有些不可思議地盯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