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又大聲問了一遍,“你們在幹什麼?”
翠兒站在了前面,“秋蘭姑娘,我們在打葉子牌。”
隻聽見秋蘭哼了一聲,睨着衆人。
“你們身為丫鬟,不去服侍主子,在這裡打葉子牌,信不信我把你們都趕出去。”
衆位丫鬟紛紛低下頭,“秋蘭姑娘,我們不敢。”
不能說出是謝昭甯讓的,萬一傳給老夫人,要連帶着姑娘一起被批評。
秋蘭輕蔑一笑,“還叫姑娘?我是姨娘。”
“是,姨娘,我們不敢了。”
秋蘭慢慢走過去,打量着翠兒,一雙眼中滿是不服氣的感覺看着自己。
“你倒是會享受,赢了這麼多銀錢。”
說着,秋蘭吩咐旁邊的丫鬟道,“去,把這些都給我拿來。仆人私下賭博,還被主子看到了,這錢,就充公了。”
翠兒雙眼紅潤,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現在是海棠苑的姨娘,而自己是海棠苑裡的一個小丫鬟。
今日和秋蘭頂撞,受罪的可能不止是自己,還有各位姐姐,還有謝姑娘。
翠兒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
“怎麼,你不服氣?”
秋蘭打量着翠兒,隻等着她爆發,頂撞自己,這樣就能以頂撞主子的理由把他打發走。
誰知眼前眼眶紅潤的小姑娘隻是恭敬低下了頭,“是,姨娘。”
“今日之事是我發善心,不管你們是自己在這裡打葉子牌,還是别人讓你們打的,你們要知道國公府的規矩,你們今日誰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别怪我找老夫人了。”
秋蘭帶着一桌子銀錢走了。
衆人面面相觑。
謝昭甯這幾日都泡在書房。
得到了不少新的知識。
錦州一帶不光産絲綢等布料,也有制作絲綢獨特的技術,礙于道路不便,即使有好的布料,也很難運出去。
書裡面還有江河山川的許多描寫。
那是謝昭甯沒有見過的世界。
往南走。
這是謝昭甯在看這本遊志的感受。
謝昭甯尋了個幹花瓣夾在了自己看的那一頁,等着下次看。
墨書這個時候來了,“夫人,主子說他快要忙完了,讓我給您通傳一聲,晚上主子回來吃飯。”
謝昭甯點點頭,“好。”
因沈不言今日要回來跟謝昭甯一起用晚飯,便讓小廚房多做了一些沈不言喜歡吃的菜。
順便讓人告知了秋蘭一聲。
申時。
沈不言回了府中。
卻發現海棠苑的氛圍有些不一樣。
“夫君,洗漱一下來用膳吧。”
結束了在刑部的事情,沈不言幾乎是馬不停蹄就回來了。
本來還有些疲憊,可這疲憊在看向謝昭甯的時候已然減輕了不少。
兩人相繼坐下。
謝昭甯也知道今日沈不言很累,先給沈不言呈了一碗甜湯。
“夏日炎熱,喝這個解解暑。”
“多謝夫人。”
“這是我為大人熬的綠豆粥。”
是秋蘭。
秋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沈不言的旁邊,畢恭畢敬,正準備給沈不言布菜。
沈不言放下碗箸,“我不是說我不需要人來服侍嗎?”
沈不言問完,卻沒有聽見答複。
沈不言轉過身,仔仔細細盯着秋蘭。
到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那日早上離開的時候秋蘭就已經被作為服侍自己的丫鬟帶回來了,那時她還以為母親派秋蘭看看他。
他沒想到這個。
看着眼前沉默的妻子,沈不言突然心中生出一種荒謬的想法。
這個秋蘭,不會就是謝氏帶回來的吧。
“夫人?”
沈不言直直盯着謝昭甯的眼睛,生怕錯過她眼中的一點信息。
“大人,我——”
秋蘭想要說話,卻被沈不言擡手制止了。
“夫人,你說。”
謝昭甯聽出沈不言語氣中的怒氣。
他生氣什麼呢?
“前幾日婆母說要為夫君納一房妾室,便讓秋蘭跟着我回來,于是我便把秋蘭領回來了。”
沈不言聽到謝昭甯平靜的語氣心中怒意更盛。
她為什麼要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說出這件事情?
沈不言有些怒急反笑。
“所以夫人就不問你這個夫君怎麼想,直接就幫我納了她?”
沈不言有些激動。
屋子裡的丫鬟小厮跪了一地。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沈不言生這麼大的氣。
偏偏有人火上澆油。
“我這些日子确實無所出,母親為夫君納妾也是應當的,我自然不能說些什麼的,故而将秋蘭姑娘帶了過來。”
說着,謝昭甯感覺手腕一痛。
驚呼一聲。手腕被人捏住。
“夫君你幹什麼?”
“帶你去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