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來找謝昭甯本就不是為了跟謝昭甯多說幾句話的,她沒什麼話想跟謝昭甯說。
“言哥兒的商宴準備的怎麼樣?”
“回婆母,一切都準備好了。”
沈不言升任刑部尚書,故而今年過年來找沈不言的人明顯變多了。
謝昭甯一一問過沈不言後,才決定接受哪家的宴請,拒絕哪家的宴請。
“那就好。”
屋内陷入沉寂。
王氏繼續問道,“已經快要一年了,你怎麼還沒有生下孩子?”
最近幾個月,王氏和老夫人催的少了。
許是已經有多了替身。
“婆母,兒媳在努力了。”
王氏卻不像平時一樣惡狠狠瞪着謝昭甯,而是說道,“你努力不出來算了,國公府也不缺你一個。”
謝昭甯沒有說話。
但王氏沒有放人離開的意思,而是說道,“你作為兒媳婦,今天就坐在這裡陪我守歲。”
——
院子裡。
沈不言垂眸看向楊婉儀手中的荷包。
繡的很是精緻,也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他想起與謝昭甯成婚已然一年多,卻隻收到謝昭甯做的一個荷包。
栀子花香已經淡地聞不見了。
沈不言依舊每日戴着。
沈不言沒有伸手去接。
楊婉儀手伸地依舊尴尬,寒風将楊婉儀的手凍得通紅。
墨書想要上來接住楊婉儀手中的荷包。
卻被楊婉儀躲開了。
“這是我給不言哥哥親手做的荷包,不言哥哥既然把我當作妹妹,就接下這個荷包好不好?”
沈不言上前一步,正欲與楊婉儀說話。
面前的人卻柔弱無骨地倒下了。
與墨書伸手去扶的方向不同,楊婉儀朝着沈不言的方向倒去。
一隻手搭上了楊婉儀的肩頭。
楊婉儀止住了繼續倒下。
而是斜斜站着。
沈不言吩咐道。
“楊姑娘在外吹風時間久了,容易得風寒,你去找人将她扶回去。”
墨書領命去了。
很快,冬竹就過來了。
将楊婉儀扶了起來。
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楊婉儀問道,“不言哥哥真的要對我如此狠心嗎?”
回答楊婉儀的是院子裡的風和冬竹的一句,“楊姑娘,我們走吧,少爺已經走了。”
沈不言沒有去接謝昭甯,而是回到了海棠苑。
去沐浴。
謝昭甯等到墨書來找自己的時候正在與王氏相顧無言。
“夫人,我家主子說少夫人沒什麼事情的話回海棠苑一趟。”
王氏心下擔憂。
難道事情沒有成功?怎麼現在還想要接回謝昭甯。
但如果沒有成功,怎麼沒有親自來接謝昭甯,反而讓墨書來接謝昭甯。
而且,楊婉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但這種事情不好問出來。
便隻能說道,“既然言哥兒讓你回去,那你就回去了,今晚不用陪着我守歲了,跟着言哥兒守歲吧。”
回到海棠苑,墨書什麼也沒有說,隻告訴謝昭甯說沈不言現在在沐浴,請謝昭甯在此稍等。
院子裡還有燃放的煙花灰燼,兩個小孩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謝昭甯将剩餘的煙花都收攏起來。
又将其一個個點燃,煙花綻放出很漂亮的色彩,但轉瞬即逝。
沈不言出來的時候就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謝昭甯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看着滿地的灰燼發呆。
“夫人,怎麼了?”
謝昭甯指着地上的煙花。
“許多東西如過眼雲煙,就像這地上的煙花一樣,隻會絢爛一時,但最後還是滿地灰燼。”
沈不言剛剛沐浴出來,身上帶着清香。
“雖然煙花燃放很快,可火點不會消失,隻要還有火點,煙花就又會燃燒起來。”
“可不是原來那個煙花了。”
聲音近乎呢喃。
沈不言沒有聽見,便問道,“夫人是想再放一些煙花嗎?我讓墨書再拿一些來。”
謝昭甯卻搖了搖頭。
“算了夫君,外面冷,我們還是進去吧。”
屋内的氛圍有些怪異。
謝昭甯沒有說話,沈不言也沒有說話。
兩人對着燭火相坐不言。
謝昭甯沒有問沈不言剛剛是發生了什麼。
從王氏的表情中謝昭甯就看出來應當是什麼事情。
謝昭甯不是個笨的。
應當是王氏想要将楊婉儀帶到國公府。
或者休了自己,或者和離。
“她想送我個荷包,我沒接。”
還是沈不言先開的口。
“無妨的夫君。”
謝昭甯的态度卻惹怒了沈不言。
他站了起來,燭火倒映出沈不言的身影。
謝昭甯擡頭,卻遇上帶着怒意的眼神。
她不懂為什麼。
“夫君——”
話還未說出就被吻了進去。
這個吻來的又急又快,謝昭甯的腰很快軟了下去,還是沈不言扶着才能堪堪站着。
一吻畢,謝昭甯以為沈不言還要進一步。
誰料卻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