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言也随之停下腳步。
正色道,“這件事情必須由我來辦,一方面我剛剛上任刑部尚書,陛下将這件事情交給我,也是在考驗我的能力,另一方面,我們與淮揚長公主的關系不得不挑破了,否則陛下就會覺得三皇子有些過于專權了。”
朝中的所有權利都是皇上給的。
讓他不喜太子可以,但讓他讓度出一部分權利那便是需要付出代價了。
這個代價就是,讓三皇子多一個敵對的人。
皇帝雖然喜歡修道,但對于朝中權利的分配是十分敏感的。
謝昭甯聽着沈不言娓娓道來的這些,漸漸有些懂了。
為什麼一定要高調做事。
為什麼會這麼想。
這是沈不言第一次如此深入跟謝昭甯說朝中的事情,以往從來沒有人跟沈不言說過這些。
沈不言看着謝昭甯微懵的眼神,輕笑一聲,摸了摸謝昭甯的發頂。
“夫人能明白這些已經很厲害了。”
沈不言有些歉疚看向謝昭甯。
“夫人,我恐怕還得去一趟蘇州。”
謝昭甯有些疑惑,“為何?不是才從蘇州回來嗎?”
沈不言點點頭,“對的,夫人,這次是去取證。”
謝昭甯心中微澀,但看見沈不言真摯的眼神,還是輕輕吻上了沈不言的唇角。
“夫人等我回來好不好,咱們再去承德的山莊裡面泡溫泉。”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謝昭甯的裙擺。
楊婉儀頓住了出國公府的腳步,看着眼前十指相扣的兩人。
花木被劃出一道劃痕。
刑部門口,一頂華貴的轎子停在此處。
沈不言走過去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沈大人,長公主有請。”
沈不言回望那頂轎子,轎子被微風吹開分毫。
國公府内。
大夫人看着二夫人一籮筐一籮筐的補品往壽喜堂送,心中不免很是着急。
“讓你去找謝氏怎麼還沒找來?”
冬竹磕頭,“夫人,已經着人去找了,剛剛婉儀姑娘也去看去了。”
大夫人忍不住歎息,“老甯國公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不告訴任何人,那日我問言哥兒,言哥兒說讓我不要對繼承爵位有太大期望。”
“話都這樣說了,這謝氏還不來好好伺候老夫人,不知道整日在外面閑逛什麼。”
話還沒說完,二夫人便進來了。
“姐姐。”
大夫人心下疑惑,卻還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怎麼了妹妹?”
“姐姐,有些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和您說,說了恐傷害咱兩感情,是關于言哥兒的媳婦的。”
大夫人本來還有些不耐煩,一聽說是謝氏的事情,便有些着急。
“什麼事情?”
王氏屏退了衆人,說道,“這下妹妹說吧。”
二夫人坐在藤椅上,滿懷憂愁。
“姐姐也知道,我之前在府中執掌中饋的時候,一直将各房都伺候的好好的。”
王氏點點頭,“那個時候确實什麼都不缺,無論是冬日的炭火還是夏日的冰鑒,要多少有多少。”
思及此,王氏的心思朝着二夫人偏向幾分。
二夫人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憂愁,“可是姐姐有沒有感覺自從言哥兒媳婦執掌中饋以來,每個房中的用度都少了很多。”
王氏沒有哭接話,而是在心中思索很久。
這才緩慢點點頭。
各個房中開支用度都少了不少。
“給老夫人和老甯國公送的哪些人參都是我用的嫁妝裡面的錢。”
王氏一驚,“怎會如此。”
見王氏完全動容,二夫人落下了一滴淚,“實在不熟我不敢說,而是我覺得事情需要姐姐來做主。”
“前幾日我與言哥兒媳婦整理賬冊的時候才發現言哥兒媳婦似乎有自己一本賬,而且她似乎自己在外面經營一個鋪子,時常把府中的銀錢用在鋪子上面。”
王氏聽見這些話先是感到震驚,随後出離憤怒。
“她有自己的鋪子,而且将府中的錢轉移到鋪子中去?”
二夫人點點頭。
王氏來回踱步。
“冬竹,去把謝氏給我叫來!”
冬竹正要起身,王氏又說道,“算了,先不用。”
王氏轉頭看向二夫人,“妹妹,你可有證據?”
二夫人将手中的賬本遞給王氏,“姐姐,這是我以前的賬本,這是現在言哥兒媳婦的賬本,姐姐不信可以看看。”
王氏粗略翻了翻。
果然明面上的開支比以前少了很多,而現在生活質量也下降了,那便是有問題。
二夫人走後,王氏在梨院裡靜坐。
不一會兒,楊婉儀過來了。
“姑母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王氏看着眼前的臉龐。
嬌俏美麗,且善于持家。
背後靠着楊府。
如若休了謝昭甯,娶了楊婉儀,那麼無論是甯國公的爵位,還是整個甯國公府的掌控,抑或是自己的舒心程度,都是謝昭甯在國公府所不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