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言一愣,立即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墨書将兩個丫鬟說的全部說了一遍。
“我走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找到少夫人,老夫人和老甯國公現在已經醒了。”
“備馬。”
“是。”
門後的老者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子儀,你還沒走,我有些事跟你說。”
風雪下,老者說道,“你可以去拜會一下我的另一位門生,叫蘇令,是上一任蘇州刺史。他現在已經被調任去了錦州,想必他對你有所幫助。”
沈不言重重點了點頭,“老師,我會去的,隻是我現在去不了,我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人丢了。”
“誰?”
“我妻子。”
風雪交加,一道紅裝在雪夜裡奔馳。
沈不言渾然不覺通紅的耳朵和手,他想的隻有快些,在快些。
一般馬車距離要五天。
墨書騎着快馬奔馳用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城門已開。
守城的将士還在打着呵欠,卻聽見馬匹的聲音傳來。
“什麼人?”
兩人在看到那人腰間的牌子後紛紛後退了幾步。
“沈尚書。”
那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他們兩人的話似的,直直朝着城門内去了。
此時的國公府終于恢複了些許平靜。
老夫人和老甯國公經過禦醫診斷并無大礙,隻是被吓到了。
壽喜堂内。
王氏有些手足無措。
她知道沈不言對謝昭甯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想出了這種方法逼着謝昭甯自請和離。
可沒想到最後牽扯出來的是二夫人。
二夫人和二老爺已經被責令在梨院裡不得外出。
老太太道,“既然現在謝氏已經離開了,給了和離書了,那就等言哥兒回來舉行她與婉儀的婚禮吧。”
老甯國公也顫顫巍巍說道,“二兒子真的不孝,等我死後,會将爵位交給言哥兒繼承。”
王氏不安的心這才安定些許。
既然老夫人已經同意,且謝氏已經走了,楊婉儀也可以入門了,可她總感覺現在的狀況很糟糕。
“你在想什麼?”
老夫人看到王氏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
“回婆母,我在想言哥兒回來之後這件事情應當怎麼與她解釋。”
老夫人說道,“很簡單,跟言哥兒說謝氏自覺對不起我們國公府,便直接離開了。言哥兒不會不明事理的。”
王氏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惑。
沈不言到國公府門口的時候,國公府一派祥和的氛圍。
守門的侍衛看見是沈不言,想要進去通傳,沈不言擡手制止了他們。
走進去,國公府很明顯是亂了一陣子,哪裡都能見到丫鬟們匆忙的痕迹。
沈不言沒有上前一步,而是盯着在花園裡除草的那位丫鬟。
他認識,喚作秋蘭。
秋蘭此時拿着鏟子,正在眉飛色舞講着那日的事情。
“謝氏終于被趕出家門了,當初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被少爺弄回梨苑,在這裡除了幾個月的草。”
旁邊的丫鬟附和道,“那謝昭甯我早就看夠了,本就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仗着自己成了少爺的媳婦,連帶着海棠苑的軔都高貴起來了,那翠兒,前兩日見了我還不行禮,還好老夫人這次狠狠整治了他一番。”
秋蘭揚起腦袋,很是高興的樣子。
“可不是,我要是大夫人,我就多扇她幾個巴掌,讓她肖想自己不該想的東西,也不看看,這國公府的人誰看得起他。”
秋蘭還欲再說,卻被旁邊的丫鬟扯了扯袖子。
但秋蘭哪裡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她要好好報複回來。
“這下謝昭甯走了,等楊婉儀來了我就能成為公子的妾室了……”
另一個丫鬟趕緊拉着秋蘭,可秋蘭被憋着太久了,把這段時間的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
不吐不快。
另一個丫鬟不能明面提醒秋蘭,隻能眼睜睜看着沈不言一直聽着秋蘭說這些。
“你們明日裡都是這麼想夫人的?”
帶着風霜的一句話,傳入二人的耳朵中,秋蘭有些不可思議,轉頭一看正是沈不言。
“公子。”
旁邊的丫鬟趕緊跪下。
秋蘭的嘴還在張張合合。
“快跪下吧你。”旁邊的丫鬟趕緊拉住秋蘭。
“你們平日裡都是這麼想夫人的?”
沒有人回答,可沈不言已經知道了答案。
“墨書,将他們兩送到莊子裡去吧。”
秋蘭隻聽着這個聲音,一下子癱軟在地。
壽喜堂内還在讨論着沈不言與楊婉儀的婚事。
沒有人再提起那日的事情。
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門沒有開,壽喜堂内都是關着門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