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有兩間卧室,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不用花租房子的錢,畢竟,我占了你這麼大的便宜。”
池晚桑臉上并沒有太大情緒,倒是岫白此時仿佛是聽懂了在期待着什麼,朝秦疊吐舌頭,一個勁兒搖尾巴。
“不不不。”秦疊連忙揮手,忽然發現有點歧義,又忙道:“沒有占便宜,互相幫忙,互相幫忙。房子的事,池老闆不介意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池晚桑腦子裡想起黎叔千叮咛萬囑咐,要對女孩子好點,千萬不要顯得太冷漠,這年頭離婚率高,他不能仗着自己的臉就胡來。笑了笑,道:“走吧,先去超市買些必需品。”
“池老闆,有個事能不能商量一下。”秦疊有些為難地開口。
“什麼事?”池晚桑眉頭揚了揚。
“能不能先别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工作室的人,我不想讓大家以為我是靠這個上位的……”
其實她也不确定能和池晚桑走到哪步,這段關系像是手裡的泉水,難以握住,不如還是先瞞下來,畢竟她隻是用這個應付爸媽那邊。
“我沒有别的意思。”
“好。”
池晚桑隻是說,幹脆利落,嘴角還有淡淡笑意。
池晚桑腿長,又毫不顧忌,走得很快,秦疊甚至懷疑他真的在裝瞎,又在他一次次詢問方向的時候,心軟下來。
等紅綠燈時,旁邊有人注意到他們,好奇地問:“這是導盲犬嗎?”
池晚桑禮貌地點點頭,應了聲是。
那人聽後唏噓一聲:“花了多少錢啊?有錢人才能用上吧,這麼高級的狗。”
他又上下打量池晚桑的穿着和岫白,赤.裸.裸,毫不顧忌的冒犯眼神。
還好他看不見,秦疊心裡白了那人一眼。
想必他被問這種問題很久了,頓了下,并沒有太驚訝,仍舊溫言細語,“導盲犬免費申請。”
“那,你為什麼……”那人還在窮追不舍,語氣裡不像是有惡意,隻是單純的無知和好奇,卻讓聽的人感到一些不快。
秦疊忙打斷他,語氣裡也沒幾分客氣,“您别問了,不是有錢就能有的,沒誰想要這個特權,因為剛好罷了。”
剛好排上隊,剛好看不見,剛好在不幸中獲得一絲幸運。
那人讪笑兩聲,想解釋什麼,前方綠燈亮,秦疊不再理睬,挽過池晚桑的胳膊,“綠燈了,走,岫白。”
走了幾步,池晚桑溫言道:“别介意,大家不了解,這種問題多的是。”
竟還在寬慰她,秦疊隻好作罷。
房間還是她上次來的模樣,為了生活便利,屋内的設施一般不會有較大改動,秦疊拿出剛才買的拖鞋和洗漱用品歸置,又熟練地将買的外賣放在餐桌上讓池晚桑過來吃飯。
這一系列自來熟的流程下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了,臉忽然漲的通紅去偷瞥池晚桑,他笑着應了聲,并沒有介意,秦疊便識趣地悄悄收斂。
“這外賣,沒有你做的飯好吃。”秦疊夾起一大塊肉,今天滿負荷勞作,着實有些餓了。
“你也就吃過我做的酸湯魚吧,下回想吃了,我再做。”
秦疊笑着應了聲好,心想她吃過池晚桑做的飯可不少。
“喜歡觀星嗎?我有個天文望遠鏡。”飯後,池晚桑想起小廣場上那晚女生的對話,問道。
“真的嗎?”秦疊有些驚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可見到池晚桑從塵封的箱子裡拿出望遠鏡,上面堆積了一層黃色的灰塵後,忽然噤聲了。
她連忙上去幫忙,“沒想到你還喜歡觀星……”
池晚桑不介意地笑了笑,“眼睛還看得見的時候,喜歡過頭頂的星空。”
小時候池家也有個望遠鏡,但是池晚桑從來不讓她單獨玩,隻能他調好了後,親自盯着秦疊,生怕她亂摸亂動最後毀于一旦似的。
那個望遠鏡也在箱子的最下面,同樣積攢了一層灰。秦疊記得這是馬拉松長跑的獎品,她當時千叮咛萬囑咐池晚桑一定要跑出亞軍來,不求冠軍,隻求望遠鏡,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拿到了。
隻不過她并不能随意玩罷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池晚桑當時是冠軍的水平,拿第一名綽綽有餘,卻因為她非常想玩望遠鏡,在最後一圈的時候,故意放慢腳步。
由此,落下了一名。
“是啊,以前的星空真的很漂亮。”秦疊感歎道。
現在城市夜如白晝,萬家燈火通明,街道燈紅酒綠,頭頂上的夜空也不再是當初隻需稍稍擡頭,就能在山野間看見的銀白星河。帶着星子閃爍的白練,蜿蜒曲折穿過天際。
“今晚,也不早了,要不,留下來吧。”
池晚桑聲音溫和,面朝窗外感受晚風拂面,耳根有些微微發紅,忽然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