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書看着在病床上安靜躺着的男人,嘴唇失了血色,她的鼻子又冒了酸意。
她走上前在病床邊坐下,一旁的陳從禮提醒道:“你晚飯也還沒吃吧,我去買點一起吃?”
“好,謝謝。”她也沒心情再應付拒絕。
門被關上,病房此刻又陷入了安靜。
她握着裴知樾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邊,輕聲說道:“裴知樾,我很擔心你。”
“快點醒來吧。”
還有一個回答需要你親口來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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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全然暗下來,病房門被敲響。
卻書轉過頭,是兩張全然陌生的臉,她茫然地站起來詢問:“你們是?”
先進門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見卻書一臉疑惑,邊進門邊自我介紹道:“聞遊,我們之前見過的。”
想起來了,是裴知樾的朋友,卻書點點頭示意,目光緊接着随後望去,女人也适時開口:“方幸然,我和聞遊哥都是知樾哥的朋友。”
方幸然。
卻書響起來裴知樾之前提到過的合作方的女兒,原來就是她。
女人一身棕色大衣,漆黑又柔順的頭發披散開來,唇紅齒白,莫名感覺她不太好相處。
她點點頭,示意兩人坐下。
“你是知樾哥的結婚對象嗎?”方幸然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的目光,“我最近才知道知樾哥結婚了,還和他說要見見你呢。”
知樾哥。
叫得還挺親密的。
卻書勉強揚起一抹笑,“對,我叫卻書。裴知樾之前也提到過你。”
被讨論的人現在還躺在床上,卻書卻覺得有些疲憊,“你們要喝水嗎?陳從禮去外面了。”
“沒事,我們就是來看看裴知樾。”聞遊将水果放在一旁,拉着方幸然坐下,“現在人沒事就好。”
兩人詢問了一下裴知樾的狀況後,病房再次陷入安靜。
聞遊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他起身,病房的門被打開又關上,隻留下方幸然和卻書。
“你和知樾哥,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方幸然又默默看了幾眼坐在一旁的人,很安靜溫柔的模樣,試探問道。
卻書轉過頭,如實回答:“幾個月前。”
高中時,她沒有記住裴知樾,兩人也不太熟。
要說開始認識的話,那就是她在TODAY那次。
也算是重逢後的第一面。
“幾個月前?”方幸然疑惑重複地向卻書确認,“你沒記錯嗎?”
裴知樾不是說他是和喜歡的人結婚嗎,
難道卻書,不是他高中喜歡的那位女生?
“方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卻書将水杯握着,試圖給自己帶來些暖意。
“卻小姐,”方幸然頓了頓,“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知道知樾哥高中時有位一直喜歡的女生嗎?”
“我知道。”這樣被生生揭開的傷口,似乎比自己小心翼翼扒開來得更加痛。
确認卻書也知曉這個事實,方幸然莫名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剛剛還以為你就是那個女生。”
“不過你說你們幾個月前才認識,那就是我猜錯了。”
卻書搖了搖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過既然都是高中的事情,那對于我和裴知樾來說都是過去式了。”
她強撐着,似乎想給自己找個理由,避免胡思亂想。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感情怎麼樣,但知樾哥确實是一個很專一的人,”方幸然轉過頭看向病床上的那個男人,苦澀笑笑,“告訴你個秘密吧。”
“我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就像當時他喜歡那個女生一樣。”
方幸然又斷斷續續地講了一些高中的事情,卻書看着她,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裴知樾。
暗戀就像長在潮濕地裡的濕生植物,終年見不到日光。卻書握緊了杯子,嘴巴微張着,卻又隻能沉默。
她沒有這種經曆,所以無法感同身受。
“但是你放心,卻小姐,既然你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我也不會做出那些不恥的事情。”
她笑意坦蕩,顯得大方自然。
“方小姐,雖然說這話有些空,但我還是真心祝福你,能遇到一個互相喜歡的人相伴一生。”
“謝謝。”
聞遊同買完飯菜的陳從禮一同進來,屋裡的兩人也默契地翻過了這個話題。
“卻書,來吃吧。你們兩個随意啊。”陳從禮将飯菜在桌面擺好,大大咧咧地說。
卻書和方幸然交換了眼神,默契一笑。
“辛苦了。”
飯菜大多是比較清單的,卻書幫忙整理,随口問了一句:“你不吃辣嗎?”
陳從禮擡起頭,疑問道:“你吃辣嗎?裴知樾上次和我說的是你不吃辣啊?”
他說話有些急,惹得一旁的兩位都朝自己看着,男人又撓了撓頭确認道:“難道是我記錯了?”
卻書愣了愣,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擺了擺手,“不是,我和裴知樾都不會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