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伏甯路?伏安路發生車禍了,有點堵車。”梁荀打開地圖,許嘉時常走的那條路被标注成代表堵車的深紅色。
“嗯好啊。”
許嘉時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手裡的手機像個燙手的山芋。
做了一會兒心理鬥争,她再次打開手機,長按圖片,點擊“删除”選項,确認删除。
看着那張紮眼的圖片從聊天對話框中消失不見,許嘉時心裡才舒坦了些。
她覺得“舒坦”這個詞語高度形容了她的心情,好像删掉了圖片,就删除了那段本就不存在的記憶。
許嘉時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行為更像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梁荀開車很穩,時不時遇到塞車的人,他還會主動減速讓對方,許嘉時看着眉頭緊皺,他卻不急不躁。
他竟也用餘光注意到了許嘉時的不快,開口解釋:“估計是因為趕時間才cut in。”
“哥哥,我們也趕時間。”許嘉時擡起手腕,定神看了幾秒腕表,“如果我們不能在十分鐘之内趕到,我這個月将會被扣五十塊錢,而且這個月的工資會少500塊錢。”
“為什麼是500?”
“全勤。”
看梁荀神情滞了一瞬,她立馬補充:“你千萬别說要自己補給我,我一定要拿這個月全勤的。”
許嘉時說完又覺得有些不盡人意,畢竟造成即将要遲到的這個局面原因不是梁荀。
許嘉時看向車外,清了清嗓子:“所以你要加油。”
“沒問題。”梁荀慢慢提高車速,“保住你的全勤可以請我吃飯嗎?”
“你想吃什麼?”許嘉時扶額。
梁荀竟然也會有套路,真出乎意料。
“火鍋吧!”
“沒問題。”
十分鐘後,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園區附近,離辦公樓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謝啦!”許嘉時推開車門的手頓了下,“中午不用給我送飯,我和同事一塊出去吃。”
“好的。”
目送着梁荀的車開走,許嘉時從包裡取去工牌,一邊往脖子上挂,一邊往辦公樓走去。
“嘉時。”
等電梯的人很多,許嘉時剛站在隊伍裡,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喊她。
聽聲音就可以知道是誰,她揚起嘴角,轉身看向對方。
“早上好,曹總。”
“早上好。”
曹有風站到了許嘉時的旁邊,有意無意地開口:“剛才送你來的人是你男朋友嗎?”
眼神這麼好?
許嘉時覺得梁荀停車的地方已經足夠遠了。
她點了點頭,并不願意多說。
“昨天開的大G停在陳總的固定車位上,今天就變成了大衆随意的停在路邊。”曹有風笑着下結論,“嘉時,你男朋友的水平有些不穩定啊!”
許嘉時收回自己說他眼神好的話,那分明是輛輝騰。
在曹有風的話裡,“水平”的前面,恐怕刻意少了“經濟”這個修飾。
她笑了笑,沒有接曹有風的話。
“曹總,今天沒有開車嗎?”
作為知聲傳媒的一名高管,曹有風有自己的專屬停車位,上面常年停着一輛白色寶馬5系。
“限号。”
許嘉時點頭,電梯正好到了。
進了電梯後,并沒有結束掉許嘉時自認無聊透頂的對話。
曹有風繼續道:“我打算再入手一輛攬勝,限号的時候也不用打車過來。”
許嘉時依舊用笑回應曹有風。
“你覺得怎麼樣?”
許嘉時的第一反應,管我什麼事。
但她還是調動全身的細胞維護嘴角僅存的笑意:“您自己喜歡就好。”
客套的禮貌生疏。
“最起碼比大衆坐着舒服。”曹有風的嘲諷意味實在太過于明顯,許嘉時握住手提包的手緊了又緊。
在心裡長長呼了一口氣,揚起臉面對曹有風,眼睛亮亮的:“是嗎?我沒有坐過哎,下次有機會可以體驗下。”
許嘉時的音量不大,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在她心裡,這些根本沒有可比性,不管是什麼,都是一種交通工具,而不是炫耀和試圖攀比的物化和嘲諷别人的工具。
“滴——”一聲。
二十三樓到了。
“曹總,我到了。”
“嗯。”曹有風的臉色算不上好看,藏在金絲邊眼鏡下的眼眸越發的深。
還有着一種讓人不喜,侵略感十足的暗沉。
許嘉時沒有把這個插曲當回事兒,直到臨下班前,收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的内容是關于部門聚餐的。
聚餐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句“有家屬的帶家屬參加。”
落在郵件的最後一句,更像是一種強調。
群裡有人把截圖放了出來,并艾特她。
【隔日不如撞日,時姐,今天就讓我們見見姐夫吧。】
許嘉時樂了下,“姐夫”這個詞從他們口中說出來倒是蠻新奇的。
不知道他們知道“姐夫”就是梁荀,會是什麼反應。
許嘉時趕緊搖頭把這個想法抛出腦海,他們不會知道,“姐夫”等同于梁荀。
這一下子把看熱鬧的人都炸了出來,紛紛引用這句話+1。
就連曹有風都出來了。
【嘉時,你是我們财經部的門面,不介意我們大家夥替你把把關吧!】
當然介意,許嘉時不可否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