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荀是财經部人人都想要采訪的頂級投資人,他的理論常常被圈内人奉為圭臬。
他是外人口裡遙不可及的存在,高高在上,難以企及。
而現在成為了被人調侃的對象,這讓許嘉時有些不爽。
哪怕她不喜歡梁荀,但也認為對方絕對不會配不上自己。
梁荀優秀且耀眼,許嘉時在心裡默默為他證明。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今天下午的航班,要回去上班啦,以後有機會讓他請你們吃飯。】
許嘉時發完後,又想起曹有風讓她不适的優越感,覺得索然無味。
便又打字道。
【我下午要去機場送他,這次聚餐不參與啦,大家吃好玩好。】
下班後,許嘉時開自己的車回家。
除了許英才,其他人已經走了,屋子裡恢複了以往的安靜,管家說梁荀和許英才在後院釣魚。
她換了衣服,沒有着急下樓,走到二樓的露台,正好可以看到後院的人工池塘。
太陽将落未落,池塘邊的石榴樹開了花。
梁荀站在池塘邊,他穿着咖色圓領短袖,戴了一頂黑色防曬帽。
餘晖映在他的身上,毫無保留地将他的五官輪廓渲染的更加溫柔。
許嘉時不忍心打擾這片刻美景。
她打開攝像頭,關閉聲音,拍了照live圖,長按照片播放動圖。
照片中的梁荀正好甩杆出去,胳膊随着他的動作,露出好看的肌肉線條。
隻透過一個背影,就能感受到他的力量感。
“雲溪,你在哪裡幹嘛呢?”收獲一條大魚的許英才突然看到了她,對着她揮了揮手,“快下來給你老公幫忙。”
這個稱呼着實雷到了許嘉時,她額頭挂着三道黑線下了樓。
許英才今年86歲,竟然也會說這麼時髦的詞。
老公。
她敢叫,恐怕梁荀也不敢應。
許嘉時走到梁荀身邊,雙手背在身後,踮起腳前往看了看,魚漂浮在水面上,絲毫沒有動靜。
“你釣了幾條?”
梁荀回答的坦蕩:“一條也沒有。”
“戰況不太好啊。”
梁荀清了清嗓子:“魚都往爺爺那邊去了。”
“原來是爺爺更挺招魚喜歡啊。”許嘉時笑彎了腰。
許英才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他收起魚竿,一臉嚴肅道:“小荀,回家。”
“好的,爺爺。”
梁荀應着,然後自然而然地拉起了許嘉時的手,看起來頗為親密。
許嘉時沒有反抗,卻小聲說道:“爺爺面前就不用演了吧!”
“要演。”
梁荀斬釘截鐵。
好吧,許嘉時自诩寬容,那就小小的滿足一下梁荀的表演欲。
晚飯是粥、魚湯,和小龍蝦。
還有特意請來的粵菜師傅做的粵菜。
雖然梁荀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但是在池塘裡撈了不少小龍蝦。
梁荀的面前一堆殼,蝦肉都躺在了許嘉時的碗裡。
許英才很滿意地看着這一幕,止不住地點頭。
三個人的晚餐簡簡單單,許英才上了年紀,十點不到就回房間睡覺了。
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許嘉時在客廳裡看新聞,梁荀在客廳陪着她,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他一會兒擡頭看電視,一會兒低頭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你在幹什麼?”
許嘉時實在忍不住了,轉頭問梁荀。
“做攻略。”梁荀将屏幕轉向許嘉時,word文檔上《景山三天兩夜攻略》映入眼簾。
許嘉時詫異:“這麼認真?”
“嗯。”
梁荀低下頭,又抓緊在電腦上打下“天氣”兩個字。
“不用這麼認真,玩兒到哪裡算哪裡。”許嘉時拍了拍梁荀的胳膊,才注意到兩個人幾乎挨在了一起,屬于梁荀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傳輸到她的身上。
梁荀沉默了會兒:“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看你。”許嘉時默不作聲地離梁荀遠了點,也沒有堅持她那套“随遇而安”的觀點,畢竟做攻略的人不是她。
兩個人在客廳待到了十一點多,許嘉時換了台,看着當下流行的土味短劇停不下來。
還是梁荀提醒她該睡覺了。
許嘉時有些意猶未盡,坐在床上還回想着劇裡的情節。
梁荀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另一邊空着的枕頭,脫口而出:“要不你睡上來?”
梁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滞,房間的時間仿佛跟着凝結。
她結結巴巴地找補:“我的意思是,爺爺估計還要待一段時間,你不能一直睡沙發,不舒服。”
許嘉時說完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肯定自己:“而且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在搬進銀湖之前,他們有很多個同床異夢的夜晚。
當梁荀躺在她的身邊,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地向許嘉時襲來。
許嘉時失眠了。
梁荀卻睡得很踏實,不過一會兒,他的呼吸聲變得綿長。
許嘉時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背對着梁荀,試圖削弱對方的存在。
不知多了多久,當她終于迷迷糊糊的快要進入夢想時,梁荀抓住了她的手。
許嘉時在黑暗裡,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