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晴從市中心回來,給每人買了實用周到的小禮物,群裡很熱鬧。
蘇婉晴:【我不知道頃頃又回來了,沒買頃頃@何碧頃的。你們怎麼也沒人跟我透露一下呢,好保密啊。】
不少攝影師表示他們也不知道。
何碧頃抿唇。
腦海裡又閃現商場男人的臉,思緒再次飄遠。
也許隻是長相差不多罷了。
張芸在樓下吃完晚餐,端着一盤千禧小番茄回房間,告訴何碧頃明天的錄制通告。
然後,開始吐槽樓下剛回來的蘇婉晴。
何碧頃往嘴裡塞了一個小番茄,心不在焉地聽着,打探道。
“今天下午新來了一群人,他們也參加錄制嗎?”
“北科大那群研究生嗎?不參加,隻是剛好跟我們的錄制時間撞期了,好像是江老闆要跟他們一起搞什麼ai養殖項目。”
“原來江老闆今天下午不是特意送我們過來,讓我的愧疚減少了幾分。”說到這裡,張芸歎息一聲:“你以後别招惹他,作為一個女明星要時刻保持體面!”
何碧頃下午睡太久,半夜輾轉難眠,在床上翻來覆去。
起身推開窗,黑夜無邊,濃墨蔚藍色橫陳開去,被籠罩的連綿山頭隐秘在昏暗之中。
不遠的靜寂處閃着熒黃色。
這個季節,正是螢火蟲的最佳觀賞期。
望着那些閃動的亮光,何碧頃腦海裡短暫地閃過一張漂亮的面孔,胸腔随即湧上酸澀。
她内心掙紮了好一會,把或許有蛇、有蚊蟲,這些不好的後果逐一想了個遍,最終還是感性大于理性,換上靴子出門。
木屋裡的長廊和一樓大廳燈都亮着。
何碧頃路過大廳時,瞧一眼角落裡跟着她的步伐轉動腦袋的自動攝像頭。莫名感覺自己是什麼偷感很重的女明星。
出門徑直朝東南方向的螢火蟲走去,這邊植被茂盛,山腳下就是碧水連天的湖泊。
她盡量把手電筒照射在腳下,目光随着一群又一群閃着明黃色的螢火蟲。
直到咔嚓一聲響動,腳下痛感傳來,何碧頃吓得尖叫出聲,不遠處小木屋也在此刻響起犬吠聲。
估計是田園犬聽見了她的聲音。
她恐慌低頭。
——好消息沒被蛇蟲咬。
——壞消息被捕鼠器暗算了。
何碧頃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疼得生理性飙淚,腰都彎了一截,沒注意到黑暗中多出一道強光手電筒,腳步聲愈來愈近。
“何碧頃,你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出來吸收日夜精華麼?”
身後傳來江猷琛的風涼話。
何碧頃想怼他,但腦子和嘴都使不出勁。
江猷琛三兩步來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單腳撐地的人兒。還好她聰明知道穿靴子,要是涼拖,不然估計這隻腳得瘸一個月。
何碧頃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沒發現自己為了緩解疼痛,指甲幾乎掐進他皮肉。見他沒幫忙把捕鼠器弄掉的打算,皺眉問。
“你不會想讓我跟你說,王子請幫我吧?”
江猷琛擡眸,瞧着她的漆黑雙瞳仿佛與暗夜融為一體的危險隼類。
他沉默了幾秒,嗓音像是冬夜的風,冷飕飕。
“我沒你這種中二病。”
暗夜山林,木屋處幼犬的吠聲徒增幾許鮮活,他的聲音随着沙沙輕搖的樹葉落下。
“你說少爺請幫我,比較适合。”
何碧頃:“?”
她心裡火速蹿上一口氣,嘴角不可控地抽搐。她似乎看見了江猷琛唇角處似有似無地玩味。
這種節骨眼還有閑情逸緻打趣她。
她突然感同身受江猷琛被鎖在車門外的憋屈感。疼死她也說不出如此矯情的話。
周圍不少螢火蟲已經驚散開,江猷琛把強電光手電筒關了,開燈會阻礙螢火蟲找配偶。
他半蹲,研究她靴子上的捕鼠器。
何碧頃愣了幾秒,驚訝于他直接蹲下。
手機瑩白燈落在他腦袋和背脊,單薄T恤上凸出清晰可見的脊梁骨。他的白色圓領特别松垮,鎖骨暴露在黑夜,引人遐想些什麼。
倒是沒想到,他睡覺喜歡穿這種慵懶款睡衣。
“能走麼?”
江猷琛已經将捕鼠器拿掉丢一旁。
何碧頃無緣無故被捕鼠器傷害,一肚子憋屈,但江猷琛好心幫她解開捕鼠器,又不好發作,幹癟道:“那不然你背我嗎?”
“你倒是想得很美。要是走不了,就在這看個夠,能走了再回去。”
好歹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