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問号。
何碧頃不明白江猷琛到底在高傲些什麼。這種對人愛答不理的臭毛病也不知道是誰慣的,該不會員工跟他彙報工作,他也是把腦袋歪個問号出來吧?
沒忍住又發一條語音:“你手機壞了嗎?隻能發問号?”
聊天框連續彈出兩條新消息。
JYC:【毒舌撲克臉,死裝?】
JYC:【嘴裡吃着炸雞,還嚼舌頭,你不怕咬到唇肉?】
何碧頃一行字看過去,屏息的同時牙齒落下,磕到舌頭,疼得呲一聲。
——真的咬到舌頭了,江猷琛這是什麼烏鴉嘴。
“讓你吃慢點。”張芸含糊不清地關心,往何碧頃面前推了一瓶黑乎乎的液體:“要不喝點涼茶。”
何碧頃點開自己剛發的語音,兩種不同的女聲交接響起。
“你是不認識漢字嗎?無緣無故打個問号是什麼意思?跟誰說話呢?還能有誰,毒舌撲克臉呗。是,是江老闆嗎?除了他還有誰會那麼strong?”
剛才太沉迷吃炸雞,居然一時忘記松開錄音鍵,把和張芸的對話錄進語音裡面才手滑發送。
吐槽吐到當事人面前。
這跟在他眼皮子底下脫褲子有什麼區别?
明明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在此刻卻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汗流浃背感。
張芸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挑眉,停下吃炸雞的大動作:“你該不會發給江老闆了吧?”
得到何碧頃一雙眨巴眨巴的無辜眼睛,她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死了。
“你不是要跟人家道謝嗎?怎麼又把人給得罪了?禍從口出啊,姐,你以後在他面前盡量少說話。”
她又不是憑空捏造,實話實說有什麼錯?如果這樣就把他得罪,那他不僅毒舌strong還小肚雞腸。
已經無力回天的何碧頃暫停啃炸雞,脫下一次性手套,抽了張濕紙巾擦幹淨手後,拿起礦泉水瓶包裝的黑色液體。
不知道這涼茶是用什麼食材煮的,烏漆嘛黑。何碧頃好奇地擰開蓋子,湊近瓶口聞了聞,沒聞到什麼難聞異味。
她放心地喝了一大口,瞬時一股苦澀的味道包裹口腔,她毫無防備噗嗤一聲,灑了一半在地上,被嗆到咳嗽起來。
“你怎麼了?”張芸還不知發生什麼。
短時間内咬到舌頭又嗆到喉嚨,何碧頃的雙眸染上一層水光,委屈巴巴:“給我一瓶礦泉水。”
慢慢喝下三分之一礦泉水,何碧頃抿了抿唇,确定嘴裡沒有涼茶味。
“有那麼難喝嗎?”張芸拿起瓶子,在瓶口聞了聞,小心翼翼地啜一口,頓時痛苦面具。
“哇趣!羊城人平時都喝得那麼苦的嗎?”
何碧頃問:“芸芸,你手機裡的神婆,能不能加錢插隊?”
張芸滿頭疑惑,怎麼突然問這個:“雖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我覺得她們應該是有信仰的……”又不太确定地加了個“吧?”
何碧頃有些氣餒,贊同道:“人一旦倒黴,吃炸雞能咬到舌頭,喝水也能被嗆。”
她再次拿起手機,錄語音。
“你們羊城人都那麼能吃苦的嗎?往涼茶裡加點糖犯法嗎?”
那邊半天沒回複。
何碧頃學着他發了個:【?】
不一會,手機屏幕彈出消息。
JYC:【廚房有糖。】
對面的言簡意赅,讓何碧頃失去聊天欲望。
雖然吐槽他是她不對,但退一萬步來說,他一個勁發問号難道就沒錯嗎?
拽得像世界首富似的。
何碧頃後悔加他微信,現在删除又會顯得她斤斤計較,莫名其妙。
思來想去,決定先讓他躺屍一段時間,再悄無聲息拉黑。
正這樣打着如意算盤,聊天框彈出條新内容。
JYC:【你哥今天給你請的心理醫生,怎麼不要?】
他連顧庭山請了心理醫生也知道?不過,知道也正常,畢竟同在一個團隊一起工作,出去外面肯定要打聲招呼再離開。
JYC:【别任性。】
JYC:【你哥曠工去請的。】
何碧頃秀眉皺起。真是有病。
顧庭山曠工去請心理醫生,她就一定要接受嗎?這是什麼道德綁架。又不是她讓他去請的。
這江猷琛以為自己是誰?說教的爹味那麼濃。何碧頃心裡湧上一股躁火,盯着虛拟屏幕上的26宮格拼音發愣。
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幹脆不回消息把他晾一旁,繼續看百度,把收集到的克服心裡恐懼症方法一一截屏。
忽地,沒有備注名字的來電顯示霸占屏幕。
何碧頃一般不接陌生電話,因為之前接過好幾次黑粉打來的,開口就把她和祖宗全詛咒了一遍,導緻她現在對陌生号碼有心理陰影。
連續挂斷兩次後,屏幕上方彈出JYC的消息。
【接電話。】
短短三個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氣息。
何碧頃擰眉,這才恍然剛剛兩次IP顯示羊城的電話是江猷琛打來的。江猷琛怎麼有她的電話?不是對她冷淡至極嗎?怎麼又突然求她接電話。
求人接電話也沒點求人的樣子。
鈴聲再次響動時,何碧頃沒立馬接,瞧着屏幕,渾然不知唇角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