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說了,别讓媽聽見了。”
“怎麼會,咱媽又沒長順風耳。”李嘉瑜說着話,伸手去拉李嘉緻書包的拉鍊。
“幹嘛?”
“讓我抄抄你的數學作業。”
李嘉瑜沒等對方同意,便已經從書包裡把李嘉緻的數學作業拿了出來,擡眼尋一塊陰涼處,準備把作業抄完再走。
這邊抄着也不消停,嘴巴裡一直念叨崔餘那個野種,一大早就跑出去,背着那麼大一個背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逃荒去了。
李嘉緻聽了一會兒,阻止說:“好了,你别罵了。”
李嘉瑜的眼睛又立了起來,“你又向着她?我罵她,你不開心什麼?”
“我是為你好。”李嘉緻苦口婆心,“你罵習慣了,在媽媽面前也會罵人的。你忘了上次你不小心當着媽的面罵她,被媽罰的事?”
“切。”李嘉瑜哼道:“反正她很快就走了。”
“是啊,你不能再忍一忍?”
“哥。”李嘉瑜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問:“你說她親爸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說她長得像咱媽,可我覺得不像,她那個死樣子,肯定是像她親爸。”
“好了好了。”李嘉緻指指李嘉瑜的數學習題冊,“你專心一點吧,抄都抄錯了。”
“哪裡錯了?”
“串行了!”
被李嘉瑜稱為“死樣子”的崔餘,此刻正從公交車上下來。
下了公交車再走不到兩分鐘就到學校了,她今天一早過來,是要辦大事的。
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們正悶頭往教室走,隻有崔餘一個人和他們反方向,崔餘大步流星往前奔,來這麼個大早,就是想在上課前,把就業辦的老師堵在辦公室。
可到了才看到,辦公室門還鎖着,崔餘便站在門口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和藹可親的劉尋老師才來,遠遠看見崔餘,十分驚訝。
“崔餘?是崔餘吧,你怎麼來了?”
“劉老師,早上好!”
崔餘和就業辦的劉尋老師打過交道,劉尋因病調到就業辦前,曾經帶過崔餘他們小半學期的課程。後來崔餘要出國,來來回回也跑了不少就業辦,整個學校畢業出國的人不多,所以劉尋記得崔餘。
劉尋臨近退休的年齡,一副和藹可親的面龐,看着崔餘,一邊笑,一邊拿鑰匙開門。
他本來是授課教授,可是後來生了一場大病,這才調到就業辦。從口袋拿出鑰匙,手還有點抖。開鎖是有點困難。
崔餘趕緊把鑰匙接過來,對劉老師說:“老師,我來開門。我怕您上午忙,找不到您人,就早早來了。”
這一接不要緊,劉尋微微一滞,不敢相信看了一眼崔餘。
在劉尋的記憶中,崔餘是個特别安靜的女孩。她不愛說話,總是低着頭。一群人中,大家高談闊論,隻有她自己呆呆坐在窗邊,出神瞧着外面。
她不愛說話,不喜交際,偶爾見她,也是獨來獨往。
前段時間辦手續,她不願意和教務處的一個老師打交道,拖了幾天的表格沒有上交,最後她媽還因為這件事跑了一趟學校。
可這麼一個人,今天竟會主動接過鑰匙開門?
劉尋詫異之際,門打開了,他客氣對崔餘說:“坐吧,找我什麼事?你不是要出國,手續都辦好了,有什麼落下的?”
“沒有落下的。”崔餘沒坐,站在劉尋辦公桌前,微笑看向他。
見劉尋拿起手邊的茶杯,崔餘順手拎起桌上的暖水瓶,“劉老師,您把杯子放桌上,我給您倒水,别燙着了。”
“你這孩子。”劉尋笑了:“才幾天不見啊,怎麼突然長大了。你大一的時候吧,還是我苦口婆心勸你進校園報的。當時要辦報紙,我第一個就想起你來了。那文章寫得,花團錦簇的。就是不愛說話一孩子,太安靜了,都給埋沒了。如果不是偶然間看了你的文章,怎麼能知道你這麼有才華。現在這樣好,真的,以後走向社會,太安靜太老實,會吃虧的。”
崔餘聽着,已經把水倒好了,放在劉尋手邊。
“嗯,是,老師,我記住了。”
“挺好。”劉尋定睛看向崔餘,“都要出國了,又跑來一趟。說吧,什麼事。”
崔餘開口,沒再繞圈子,“劉老師,我知道我們這一屆的畢業生就業問題差不多都解決了,我想求您看看能把我分哪兒去。”
劉尋聽着,喝了一口水。這一聽完,水差點噴出來,不敢相信看向崔餘:“啊?你要工作?你不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