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喬是被渴醒的,她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嗓子幹啞,渾身無力,頭腦也一片混沌,像是有人拿斧頭在劈腦袋一般。
環視四周,烏木雕花的拔步床,紫檀鎏金牡丹屏風……古色古香的房間布置,陌生卻又有着幾分熟悉感。
“這是哪裡?”傅知喬揉了揉眉心,下一秒,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宛若羊脂白玉般的手,骨節分明,肌膚白皙細膩,看不出一點瑕疵。
不對!
這不是她的手!
早在一個星期前,為了慶祝海島酒店收購項目圓滿成功,她特地找了美甲師為自己設計了一款真鑽美甲,一克拉的天然裸鑽鑲嵌在指甲上,閃耀奪目。
但是,現在這雙手的指甲幹幹淨淨,絲毫不見鑽石美甲的影子!
她用力掐了下指尖,會痛,不是幻覺!
她不是在海島度假嗎?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被人綁架了?
傅知喬掀開被子想下床,結果剛站起來腿腳一軟又跌回了床上,她眉頭一蹙,發現了更加不對勁的地方,她雙手顫抖着摸向自己的胸……
不算一馬平川,但也平平無奇。
怎麼會變成小籠包?
她的胸呢?
一覺醒來手不是自己的,身體也不是自己的,難不成碰上靈異事件了?
傅知喬慢慢走到梳妝台前。
磨得發亮的銅鏡映出少女的面容,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頭,襯得原本臉蛋更加小巧,五官小巧精緻,肌膚細膩白皙,眉宇間的稚氣掩不住絕美的容貌,隻是嘴唇上的血色很淡,顯得她少了幾分精氣神。
與她原來的長相有七分像,卻又比她多了幾分柔弱動人之感。
傅知喬懸着的心稍稍有些安定下來,身體上的幹渴阻止了她的思緒,現在這具身體現在急需補充水分,她強打精神走到桌前,拿起茶壺倒水時卻發現茶壺裡是空的,一滴水都沒有。
忍住罵髒話的沖動,她放下茶壺準備出去找水喝,快走門口時聽到屋外有幾個人在說話。
傅知喬身形一頓,放輕腳步,悄悄貼在門上偷聽。
“哎!你們聽說沒有,廚房的陳媽媽托人找了關系要調到二爺那裡去呢!”
“可不嘛,有門道的都想調走,二房現在可是香饽饽,留在大房是沒什麼前途了。”
“那咱們也走嗎?可我不認識二房的人,找誰托關系?是不是要花一大筆銀子?”
“哎,你們說,大小姐以後還是大小姐嗎?”
“你這是什麼話,大小姐當然是大小姐。”
有個人敲了敲同伴的腦袋,“你個豬腦子,老爺沒了,現在二爺變成老爺了,那二小姐不就變成大小姐了,那原來大小姐豈不是……”
一個小丫頭縮了縮脖子:“噓!少說兩句,待會被崔嬷嬷聽到就不好了。”
傅府裡換了新老爺,又辦了一場喪事,現在各個院子都自顧不暇,加上傅知喬昏迷了三日還沒醒,所以這群丫頭小厮才敢聚在一起談論主人家的八卦。
“大小姐不知道多久才能醒呢,我們去喝口茶再來守着?”
“好好好!站了半天我腿都酸了!”幾個人邊說邊走遠了,後面的話就聽不清了。
傅知喬愣在原地。
什麼大房二房?大小姐是誰?他們在說什麼?
突然,腦中一陣刺痛襲來,傅知喬經受不住癱軟在地,腦海裡的信息一時間全部湧現了出來。
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傅知喬,是府裡的大小姐,傅家老爺傅長嶽唯一的女兒。
傅家是富商出身,祖上掙下了萬貫家财,在禹州算得上是知名的富貴人家,但是,前不久傅家老爺傅長嶽出意外去世了。
在外人看來傅長嶽的死亡是一個意外,但傅知喬知道,傅長嶽是被謀殺的。
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傅家是做藥材生意的,整個禹州城有一大半的藥材都是出自傅家。傅老太爺妻妾成群,養育出三子兩女,長子傅長嶽是嫡妻鄭氏所生,老二傅明傑和老三傅文陽是繼妻楊氏所生,還有兩個女兒是侍妾生的。
嫡庶有别,漸漸地就有了恩怨。
傅老太爺在世時,一家人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和諧,傅老太爺死後,所有的問題都慢慢暴露出來。傅長嶽作為大房嫡長子理所當然繼承了家業,二房兩兄弟野心勃勃,暗地裡給傅長嶽制造了不少麻煩。
出事當天,傅長嶽親自護送一批青州本地的藥材去往京城,結果在半路上遇到江匪,不但藥材被打劫走,他本人也被江匪殺害。
傅長嶽出事的消息傳回來後,整個傅家都陷入了混亂之中,尤其是是傅長嶽的妻子餘柔岚,她急火攻心昏了過去。
傅長嶽死的很突然,突然到讓人來不及懷疑他是被人給害死的,正當傅家群龍無首的時候,二房的傅明傑出來主持大局,順利接管了原來在傅長嶽手上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