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看似是水到渠成,其實是籌謀已久。
為了得到權勢,傅明傑和傅文陽兄弟二人殘忍的謀害了自己的兄長,不,或許在他們眼裡,傅長嶽從來不是兄長,隻是财富和權力路上的絆腳石而已。
傅知喬此時已經懵了,親爹已經被害死,那她身為大房唯一的血脈,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發現了這麼大的秘密,她此時也顧不上喝水了,一邊消化着腦子裡的記憶一邊重新坐回了床上。
自己又是怎麼變成這個傅知喬的呢?
仔細回想着原身的記憶,傅長嶽下葬後的傍晚,傅知喬穿着還未脫下的孝服,獨自坐在走廊下的階梯上,暗自神傷。
自從爹爹去世後整個家裡都是二叔說了算,她真實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世态炎涼。
原本巴結大房的人現在都去二房了,而大房二房向來不算親近,家中的仆人對自己的态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連仆人都看得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現在還能依靠誰?
恍惚間,她順着熟悉的路線,走到了傅長嶽的書房。
爹爹平常愛用熏香還沒用完,房間裡都是熟悉的氣息,她的指尖劃過桌面,撫過紙硯,像是在觸摸爹爹寬厚的手掌。
傅知喬仔細的感受着房間的氣息,然後默默地躲進書桌旁的小榻下,像小時候一般,等待着傅長嶽找到她,把她抱在懷裡逗着玩,這是小時候父女倆經常玩的遊戲。
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在熟悉的氣味中得到了放松,傅知喬慢慢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腿腳酸麻,剛想從小榻下爬出來,卻意外了聽到了傅明傑和傅文陽的對話。原來父親的死不是意外,是二叔和三叔共同謀害了爹爹,好接替他在家族中的所有權利,吞噬家産。
傅文陽有點不安:“二哥,會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身上?”
傅明傑語氣冰冷:“誰會懷疑?商道上有匪盜出沒再正常不過了,刀劍無眼,大哥他隻是運氣不好。”
傅長嶽沒了,他名下隻有傅知喬一個女兒,家業不可能由一個年幼的女子繼承。餘柔岚當年生完傅知喬後虧損了身子,一直沒生下兒子,所以在傅家排行老二的傅明傑理所當然的成了傅家新一代的掌權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傅長嶽要是活着,家産就沒有他們兩兄弟的份,傅文陽眼睛一轉,“弟弟明白!”
傅知喬縮在小榻底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被他們發現。
"二哥,斬草要除根。"傅文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傅長嶽雖然死了,但他還有一個女兒。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要留後路。
“小小女子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傅明傑語氣不屑,他思考的比較全面,傅長嶽才死不久,大房接連死人的話難免會招來閑話。
很快,兄弟兩人達成共識,他們在傅長嶽的書桌上仔細找了一遍,又翻了旁邊的櫃子,
隻有貴重物品才會鎖起來,比如賬本,這才是他們來書房翻找的目的。
翻箱倒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傅知喬小小的身軀窩成一團,任由眼淚模糊了雙眼。
櫃子上鎖了打不開,傅明傑索性叫來仆人把上鎖的箱子、櫃子都搬走了。
直到聽到兩人關門離去的聲音,傅知喬才慢慢放松有些僵硬的身體,輕輕呼出一口氣,确保房間内無人了她才輕手輕腳的爬出來。
房間已經被翻亂了,她也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傅知喬踮着腳、貓着腰想悄悄離開書房,走到門口時,她突然想起了爹爹平時跟娘親的打趣,“我們的阿喬一定要配這天底下最好的郎君,阿喬的嫁妝我都準備好了。”
嫁妝?
對了,爹爹的私産肯定是單獨存放的!
傅家的生意賬本她不知道在哪裡,多半已經被二叔三叔拿走了,别的東西她無能為力,但是爹爹的私産絕對不能落在二房三房手裡。
傅知喬靈機一動,重新回到書桌底下細細摸索起來,果然在桌子下的夾層裡摸出一個盒子,她把盒子小心揣進懷裡,回到了自己房間。
爹爹是被二叔三叔害死的,這個信息沖擊過大,傅知喬回到自己房間不久後就發起了高熱。她本身體質薄弱,這一燒起來多日不退,在大家都以為她熬不過來的時候,來自現代的、同名同姓的傅知喬就來到了這裡。
上一秒還在自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裡睡覺,下一秒來到一個陌生的朝代。
老天爺你這是玩我呢!
理清了腦海裡的記憶,傅知喬隻覺得荒唐,原身體質偏弱,受到驚吓高熱不退就此香消玉殒,然後自己就穿過來了?
大魏王朝,這裡并不屬于她所知道的任何朝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自己好好一個家族企業繼承人,好不容易将家族裡的五星酒店轉虧為盈,正式通過了股東們的考驗成功上位,成為傅氏集團下一代的接班人,圈内人都認可的皇太女,她還沒好好享受勝利的果實,就這麼來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天之驕女瞬間變成異世小可憐,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這誰能接受?
傅知喬接受不了,正在她郁悶的時候。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個穿着深色圓領襖子的婦人小跑進來,驚喜的說道,“哎喲!謝天謝地,菩薩保佑啊,姑娘可算醒過來了,真是太好!”
見傅知喬的目光迷茫,一臉警惕的看着自己,婦人心裡一咯噔,難不成姑娘腦子被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