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榮臉色難看:“不是我王某咄咄逼人,我免了你們這個月在租金,給了五兩銀子作為賠償,還給了你們三天的搬家時間,結果你們卻還賴着不走,耽誤了我的生意,雷老爺,你們再不搬走我就報官了!”
王冠榮越說越氣,當初租房給雷家時還以為他們一家都是老實人,沒想到這麼難纏,收了他的錢還不願意搬走。
圍觀的鄰居本來是站在姚成芳這邊的,一聽王冠榮說的覺得也有道理,房主不但把租金免了還賠償了十兩銀子,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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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租到房子,在城裡又沒有别的親戚,姚成芳和兒子隻好去住客棧,五口人至少要三間房,住客棧的話一天就要花掉半吊錢。
臨時住了一晚客棧,一家人覺得劃不來,就搬回了木匠鋪裡住着,可鋪子裡什麼環境,到處都是木材碎屑和粉塵,根本無法住人!
一家五口人擠在一起住了兩晚,不但住的不舒服,還影響店裡的生意。
二兒子雷堅信問:“大哥,那房子咱們住的好好地,王老爺怎麼突然翻臉不租了?”
雷堅成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二媳婦終于忍不住抱怨起來了,“還不是娘幹的好事,沒事跑去說人家的閑話,現在好了,連累全家都被報複。”
姚成芳一言不發。
兩個兒媳都對她頗有微詞。
大兒媳:“要不是娘亂編排人家,咱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二兒媳:“就是,娘去跟傅夫人認個錯,說不定她們消了氣便不會針對咱家了。”
雷堅成和雷堅信對視一眼,并沒有反駁自己媳婦的話。
姚成芳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看向兩個兒子:“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結果兩個兒子都避開她的視線。
姚成芳心裡頓感悲涼,這就是她的兩個“好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她賭氣道:“好!都是娘的錯!娘明天就去道歉認錯。”
兩個兒子沒有一個人過來勸慰,姚成芳心裡更氣了。
第二天一早,傅家門口。
姚成芳小心翼翼叩開大門。
“你來這幹嘛?”門房認出了她,語氣很不好。
姚成芳局促道:“我……我想見傅夫人一面。”
“你當自己是誰呢?我們夫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門房呲笑一聲。
“勞煩小兄弟通報一聲,我是真的……”姚成芳邊說邊往門裡擠。
“滾滾滾!”門房不想聽她說話,說着便要把大門關上。
“喲,這不是姚大娘嗎?”銀杏聽到動靜走出來:“怎麼,不嫌棄我們府上晦氣了?”
“呵呵,姑娘說笑了。”姚成芳尴尬的笑了笑。
“去去去!别站在我們家門口,真是晦氣!”銀杏捏着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很臭的東西一樣。
姚成芳也不想過來丢臉,可事情的發展已經由不得她了,她租的房子現在變成了傅知喬的,一家人目前無處可去,她隻能舔着臉來道歉。
銀杏對着姚成芳一頓奚落,傅知喬終于姗姗來遲。
姚成芳平複了下心情,讨好道:“傅姑娘,那些話我也是聽别人說的的,你不要誤會了,不要讓其他人挑撥我們兩家的關系。”
“外頭的那些風言風語難道不是大娘口中說出來的?”
“當然不是,你可以去查,絕對不是我!”
傅知喬颔首:“姚大娘說的不錯,是要好好查清楚,你以為我沒查過嗎?‘克夫命’‘掃把星’哪一句話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姚成芳見糊弄不過去,心一橫,立馬跪在地上嚎叫:“我錯了!傅夫人傅小姐,我錯了,都怪老婆子多嘴,求你放我吧!”
一個居高臨下的站着,一個低着頭跪在地上,這幅場景,不知情的人乍一看,還真以為是傅知喬在欺負人。
傅知喬:“姚大娘還是趕緊起來吧!你是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下跪的道理,莫非你是想折我的壽?”
銀杏上前一把把她撈了起來。
企圖獲得街坊同情的目的被戳破,姚成芳讪讪道:“沒、我沒有這個意思……”
“想讓我放過你?很簡單,從今天開始,别讓我再看見你出現在青州城裡。”
“不行!”要把她趕回鄉下?不行!姚成芳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當初她進城時在村裡放下過豪言,說自己是跟着兒子進城享福的,十裡八鄉誰不羨慕她,要是被村裡的人知道自己被趕回了鄉下,她的面子往哪擱啊!
“你不走?不走也行,那我就讓你們一家都在青州城待不下去,聽說你兒子鋪子裡的生意很不錯?”
要對付她兒子?這可不行!姚成芳掙紮着抓住傅知喬的裙擺:“傅小姐,求你放過我的兒子!”
“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一直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嗎?我說過要讓你們在青州城待不下去……”
傅知喬附身與她平視,緊緊盯着姚成芳的眼睛:“你知道的,我有這個本事!”
“不,不要,求你了!”
姚成芳覺得自己的心肝都在發顫,渾身控制不住的抖動,此刻她終于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