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兄弟手中的現銀并不多,沒有那麼多錢租好房子,是能在城南的偏僻位置租房。
傅知喬早早派人跟城南的牙人打過招呼,讓他們注意着雷氏兄弟的動向。
城裡的牙人少說也有百來個,讓傅知喬意外的是牙人們居然沒有獅子大開口,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
傅知喬隻當是自己給的錢多,事情才會辦的格外順利。
她并不知道,人牙子之所以那麼聽話是因為謝卓,王骞信拿着謝卓的腰牌才讓城裡所有的牙人統一了口徑。
雷堅成忙碌了一上午沒租到合适的房子,下午便回了鋪子裡幹活,這兩天耽誤的活已經夠多的了,如果延誤了工期客人不付錢,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第三天,王冠榮如約帶着人上門收房子。
“你們怎麼還不搬走?”王冠榮一臉詫異,他上次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
姚成芳雙手合十,不停地祈求他:“王老爺,您就再寬限兩天吧!”
“不行!說好三天就是三天。”說着,王冠榮就要帶着人闖進去。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私闖民宅啊!”姚成芳緊緊堵着大門不讓人進,凄厲的尖叫聲引來了很多圍觀的人。
王冠榮面色難看:“租金已經賠償給你們了,難不成你們還要霸占我的房子。”
看到王冠榮帶着一群人上門,巷子裡是住戶們都在悄悄關注着。
就連傅府裡的小丫鬟都在議論巷口那家有麻煩,銀杏聽到後忙問了一句:“真的?”語氣裡是止不住的興奮。
“銀杏姐姐,當然是真的了,好像是姚家這個月的租金沒交,房主不租給她家了。”
銀杏聞言大喜,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姚成芳那個老婆子兩次三番編排夫人小姐,現在遭到報應了吧!
“哈哈哈!這叫惡有惡報,她活該!”銀杏拍手叫好,她巴不得姚成芳倒大黴,急忙把跑回去這個消息告訴了傅知喬。
傅知喬正在書房裡練字,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銀杏憤憤不平的表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小姐卻反應平平還取笑自己,銀杏不依:“姑娘!”
“好了!”傅知喬收斂了笑容,姚家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放下筆,她吩咐銀杏叫上幾個小厮,“走,我們去驗收房子。”
姚家的熱鬧她怎麼能不摻一腳呢!
“房子?什麼房子?姑娘你又買房子了?”銀杏雲裡霧裡的跟着她出門了。
等她們走到巷口的時候,姚成芳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了,銀杏走在最前面,給傅知喬撥開一條路來。
王冠榮看到傅知喬,拱手行禮:“傅姑娘。”
傅知喬漫不經心:“王老爺怎麼回事,房子還沒清出來嗎?”
“快了,快了!”說着,王冠榮點了幾個人,“還愣着幹嘛?進去搬東西啊!”
“不行!不能搬!”姚成芳哭天喊地,“住手,快住手!”
見阻攔無果,姚成芳作勢要去撞牆,“老天爺!你們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王冠榮帶來的人都進去搬東西了,其他人圍在門口不敢進來,隻有姚成芳的大兒媳婦抱着她大喊:“娘!你怎麼那麼傻,再怎麼樣也不能想不開啊!”
這時候看熱鬧的人也回過神來,紛紛過來幫忙拉住姚成芳。
“王老爺,凡事不要做得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
“是啊,總的給人一條活路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在街坊們看來,姚成芳才是弱勢的一方,紛紛忍不住為她開口說情。
王冠榮莫名其妙被一群人指責,臉色漲紅,憤怒道:“你們知道什麼?”
“讓她撞!”
這時,一道清脆聲音人人群中傳來。
衆人循聲回頭。
“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霸占别人的房子還要以死威脅房主,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撞!”
傅知喬今天穿了一身藕荷色的繡花襖裙,模樣看起來十分溫柔的人,此時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疏離與威嚴。
姚成芳呆愣住,眼淚挂在眼眶,要落不落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接觸到傅知喬冷冷的目光,姚成芳心裡一顫,本來還有些不知所措她立即反應過來,指着傅知喬,“是你,是你幹的,你要把我們趕走!”
“姚大娘在說什麼,明明是你霸占别人的房子,可不要攀誣好人。”傅知喬拿出房契,“王老爺已經把這座宅子賣給我了,請你立刻搬出我的宅子!”
這時候,王冠榮已經帶着人把姚家的家具都清出來了。
“住手,住手!這是我的東西,你們不能動!”
姚成芳發狂似的撲上去搶奪自家的東西,但她一個年紀大了的婦人哪裡搶得過年輕的男子。
王冠榮沒好氣道:“雷夫人,既然你們自己不搬,那麼就隻能由我代勞了。”
這院子姚成芳一家租住了快兩年,零零碎碎東西一大堆,一些當家大件短時間不能全部帶走,隻好先放在路邊。
雷堅成一大早就出去找房子了,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副亂糟糟的場景,他強忍着怒氣:“王老爺,不是說好三天時間嗎?今天才是第三天!”
言下之意就是:第三天還沒到,不能把他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