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口感酸澀,大家夥都不愛吃,需求量不大,自然也沒人種。
劉平谷搖頭,“沒有,隻是後山裡的山坳裡有十幾棵青梅樹。”
後山裡的那十幾棵青梅樹也不知道是誰載的,反正這麼些年一直在那裡。
往年到了青梅的季節,村民們把它摘回去,一部分用來煮肉熬湯時放兩顆調味,剩下的收起來烤幹,煮酸梅湯喝。
釀青梅酒,沒有原料可不行。
傅知喬指了指南邊不遠處的山,除開莊子裡百餘畝的良田,這座荒山她也打算開荒出來,大規模種植果樹。
有了傅知喬特别叮囑,佃戶們号召人手去山裡尋找青梅樹。
若發現了青梅樹苗就移栽到果園裡來,因此果園裡原有的的那十幾棵青梅樹被重點對待,修枝、施肥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座荒山光指望着劉家村的人是不夠的,于是莊園裡再一次向四周的村子裡招人。
開荒山的事傅知喬沒有出面,全面交給了文山和劉平谷負責,她笑眯眯的:“山上的事就就拜托各位了!”
荒山開墾進行的如火如荼,尋找高粱一事卻久久沒有進展。
傅知喬有點着急,早在來莊園之初,她就讓人拿着高粱圖出去問了,可附近幾個村莊都走遍了都無人知曉。
傅知喬把畫攤開在桌上,長長的莖稈,紅紅的穗頭,寬寬的葉子,這幅畫還是她根據記憶畫出來的,她自認為已經把高粱的特點都畫出來了,可莊裡的佃戶們還是說不認得是什麼東西。
難道這個時代沒有高粱嗎?
傅知喬有點苦惱。
太白酒橫空出世,如今已經成了青州酒市上的一匹黑馬,但傅知喬心裡清楚,想要把太白酒推廣至全國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酒鋪裡酒品類型單一,是一個緻命缺點。
太白酒的名頭在青州打了出來,可别看它現在賣得火熱,整個酒鋪隻有這一款酒是遠遠不夠的,再新鮮的事物也會有過時的一天。
唯有源源不斷推出新品,才能留住顧客的心。
按照計劃,傅知喬要做的便是繼續擴大生産,增加酒的品類。
現如今,太白酒在青州城的市場已經打開了,她必須要牢牢占據青州這個根據地,借此機會向周邊地區擴散,進一步提升太白酒鋪的知名度。
傅知喬盯着桌上的畫,思緒卻已經飄遠了。
青梅酒是她計劃裡的一環,上市售賣一事已經放進她的日程裡了,但高粱酒遲遲沒有進展,尤其是找不到釀酒原料高粱,這着實讓她有些焦慮。
沒有高粱的話,開發新酒這件事就要擱置了。
傅知喬歎了口氣,把自制的高粱圖收了起來,準備去村子裡轉一轉,透透氣。
農忙時節,村裡的青壯年都去田間忙活了,整個村子裡就隻剩下一些年邁的老人和孩童。
傅知喬帶着銀杏慢慢在村裡走着,耳邊時不時還傳來孩子們的笑聲,讓她心中的郁氣都消散了幾分。
路過一戶人家時,看到有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正在門口做東西,傅知喬總覺得他手裡的東西有幾分眼熟。
走近一看,高……高粱?
等等!
這長杆、這紅穗頭、這寬葉子……
沒有錯,是高粱沒有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明明村子裡就有高粱,為何大家都說不認得,難道是她的畫過于抽象了?
傅知喬克制住激動的心情,上前問道:“老人家,你手上拿的可是高粱?”
老人頭也不擡,壓根就不理她。
“老人家,我家小姐問你話呢!”銀杏加大聲音,她懷疑這老人家耳朵不太好使。
見他還不回答,銀杏想走到他面前打招呼,傅知喬連忙制止了她,手藝人嘛,有幾分傲氣也很正常,兩人安靜的站在一旁看着老人做掃帚。
老人全神貫注忙着手上的活,很快,他手裡的東西已經成型。
眼看着快要做好了,傅知喬趁機再次發問:“老人家,請問這是什麼?”
老人斜了她一眼,“掃帚。”
他語氣輕蔑,有一種這個你居然不認識的鄙視感。
傅知喬:……
我當然看出來這是掃帚了,還不是是為了跟你搭話才這麼問的!
老人動作極為利索,把做好的掃帚放在一邊,又取出一捆高粱穗開始了新的制作。
高粱穗已經去掉了籽,保留住蓬松的穗頭,曬幹高粱杆修整幹淨的防止割手,将所有高粱杆割成一樣的長度,捆成小捆平鋪在地上。
取一段麻繩纏繞在木棍上,雙腳踩在木棍的兩端,用麻繩頭纏在高粱杆上一圈一圈勒緊,每隔幾圈添一捆高粱杆直至掃帚成形,掃帚柄纏成手臂粗細,最後用柴刀将掃帚柄的頂端切割整齊即可。
一盞茶時間不到,一把高粱掃帚就這麼做好了。
“呵呵,老人家手真巧,能紮出這麼漂亮的掃帚……”傅知喬繼續拍他馬屁,她必須要搞清楚老人手上的高粱是哪裡來的。
在她的再三詢問之下,終于從老人口中得知他的高粱是自己種的。
原來本地就能種植高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