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讨論了一番如何收集證據的事情,謝有儀又将自己把此事告知了王爺的事情與蘇玉珍說了。
“抱歉啊玉珍,本來這是你的家事,不經過你的同意我不應該與其他人說。”謝有儀面露歉意,“但是我想着若此事真與府中之人相關,恐怕趙大人不會動真格去查,所以便詢問了王爺是否還有其他方式。”
蘇玉珍微微搖頭,臉上露出感激之色:“這有什麼抱歉的,你是在幫我,這我還是知道的。而且趙甯的作風,不說滿城皆知吧,反正在這個圈子裡大家都是多少聽過的,就算你不說,過不了幾日此事便會傳出去。”
謝有儀見蘇玉珍不介意她告訴了陸廷堯,就提及了陸廷堯說過的禦史台監察的事情。
說到這,謝有儀突然想起,若這趙甯真的有問題,那最後不管這官還做不做得成,肯定會遷怒于蘇玉珍。
但自己隻是個外人,若是出口勸說對方和離,感覺也不是特别合适。
蘇玉珍看謝有儀說着說着就沉默了,似在思索,便幹脆問道:“有儀,你可是有什麼話想說?盡管說便是,在我這沒什麼可避諱的。”
于是謝有儀便說了,言辭間還是比較委婉。
“玉珍,此事既然王爺知道了,最後肯定是會查個水落石出的,趙大人是否牽涉其中,到時自然會有定論。”
“隻是,不論這最後結果如何,趙大人為此事可能都會将怨氣發洩在你身上。更何況,如你所說,趙大人向來沒個定性,并非良配。”
最後,謝有儀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所以,玉珍,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和離?”
蘇玉珍聞言,卻并沒有驚訝的神色。
謝有儀猜測,難道對方早已有和離的想法?
接着,蘇玉珍便說道:“和離此事,已有不少夫人勸過我。以前我想着,夫妻一場,我們相互扶持着,趙甯從一介白身走到了今天的地位,雖然他動搖過,但我總想着他念着情分不會太過分,便一直沒有和離的想法。”
“但如今糟了這回劫,我也算是看清他了,他的心是冷的,隻會為自己着想。”
蘇玉珍言語中皆是看透,神色中卻滿含不舍。
這不舍不是對趙甯的,而是對那也算美好的過往美好的。
謝有儀聽着也隻覺難受,一個好女子的時光就浪費在了這樣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
蘇玉珍卻反過來拍了拍謝有儀的手,安慰着她。
“所以如今,我想通了,既然留不住,就放手。趙甯科考的時候離家,我自己在老家也能過得好好的,沒道理如今就不行了。”
說罷,蘇玉珍低頭,滿含慈愛地看着懷裡的小人兒,“而且,如今有了囡囡,我更不能讓她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下。”
謝有儀握緊蘇玉珍的手,贊同道:“是的,這樣的一個父親,有還不如沒有。隻要有玉珍姐的愛和呵護,相信她會健康快樂成長的。”
這一日,一個命運不幸的女子決定從此刻開始自救。
是為了孩子,更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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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趙府出來,謝有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蘇玉珍已經同她說了,這兩日就會去将和離的手續辦了。
那妾室這麼想被扶正,那就讓她試試。
最後将走的時候,謝有儀提起了自己最近在準備開醫館的事情。
“玉珍姐,若是你今後有意向,也可以來幫我看着這醫館,到時候我給你分紅!”
蘇玉珍好笑,不過也很佩服謝有儀。
“有儀有如此魄力為女子開醫館,我這個當階級诶的自然也要跟上。放心吧,等我好了就去幫你,絕對讓你這醫館開得順順利利的。”
謝有儀提出此事也并非突發奇想,而是在與蘇玉珍談話間,發現對方竟非常擅長管理與數算,趙府上上下下蘇玉珍打理得井井有條,可不像謝有儀一樣,有大管家、大姑姑幫忙,自己偶爾看看賬本、聽聽彙報,當個甩手掌櫃就行。
若是蘇玉珍能夠與關蓮心配合起來,那自己豈不是就能專心于做任務了?
又定下一員大将,謝有儀心裡美得很。
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就交給别人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謝有儀還順便給蘇玉珍把了脈,總體來看身體不錯,隻需要再調養一段時間就能大好了。
她便自告奮勇,決定每隔兩天就來幫蘇玉珍看看。
蘇玉珍打趣她:“看來是着急要榨幹我了。”
兩人嘻嘻哈哈,陽光透過窗紙落在地面上,一切都在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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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多月,太醫局舉辦的行醫資格考試就快開始了。
謝有儀的時機也算是選得巧,這行醫考試每年一次,設在六月。
經過一段時間緊鑼密鼓的備考,謝有儀還算是自信地去參考了。
太醫局往年的題目沒辦法看見,但民間是有所謂原題練習冊的,就跟現代的真題一樣。
對于謝有儀來說,最難的不是題目本身,而是如何用符合這個時代的方式把答案寫出來,否則一通現代醫學語言,人家考官就算差不多看得懂,也隻會覺得謝有儀的水平還不夠。
苦練許久,又經過陸廷堯的指導,如今謝有儀書寫題目便能與曆朝醫者所用的文字表達方式保持一緻了。
這期間,謝有儀也沒少看見過陸廷堯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覺得對方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對的,畢竟一個大家小姐,看過許多書,怎麼還會不知道如何用本朝的語言答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