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廷堯什麼都沒說,謝有儀也就隻好先當一個鴕鳥,能逃避一時是一時。
到了考試當天,謝有儀早早就起床了。
豆蔻與碧彤早就幫她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行醫考試分了男女,在同一場所的不同方向,負責監考女子的,是宮裡司藥局的姑姑們。
王府的馬車将謝有儀送到了考試院門口,一時之間引起了許多人的側目。
畢竟,來參加行醫考試的女子大多數是平民百姓,少有家世好的小姐們會來。
而看這馬車之裝飾豪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哎,你說這大家小姐怎麼想不通呢,還來考這個。”
“就是,這當大夫可是苦得很、累得很,這要不是我家實在情況不太好,我是不會叫我家丫頭來學這個的。”
“是啊,女子又不同男子,女大夫一天天抛頭露面的,以後怎麼嫁人哦。”
“這小姐的父母也不管管她,這怎麼能行呢?”
謝有儀又不聾,自然是聽見了外面送考的父母們對她的讨論。
身旁來送考的碧彤也聽見了,眉毛一皺,“夫人,可要奴婢去讓那些人閉嘴?”
謝有儀搖頭,“這有什麼,他們愛說就說去。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誰都能來參加這考試,隻要想來,那便可以來。”
“那些男大夫考中了,何嘗是這種場景?還是因為女大夫們的價值沒有被看中,若是讓他們蛐蛐我兩句,便知道這行醫證并非是窮苦人家才考的無用之物,那也算值了。”
謝有儀接過碧彤手上提着的小包袱,裡面裝着些幹糧,還有幾張手帕。
紙筆這些都不用準備,考試院都是備好了的。
曆朝行醫考試隻有一天,上午考醫論,主要是理論知識、藥方考試等;下午考實操,考察大夫針灸、縫合的能力。
也幸好謝有儀以前出于興趣,與爺爺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中醫,否則這考試她還真是頭大。
王府的馬車就在外等着,謝有儀一個人提着包袱走進考試院。
“這位小姐,請來這邊檢查。”
與科舉考試一樣,為了防止作弊,參加考試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
男子是要脫光看的,但女子這邊,礙于名聲,便脫到隻剩中衣,再有檢查的姑姑摸過全身,确保沒有夾帶才可以進去。
不過也很少有人敢作弊,在曆朝作弊,那是要掉腦袋的,還會牽連子孫後代,都不得參與本朝所有的考試。
謝有儀也按照規定做了檢查,然後重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來到考試的場地,謝有儀便見有個姑姑在考場前方的桌子上坐着,桌上擺着的應當就是此次考試題目與紙筆。
走近之後,謝有儀驚奇發現,她與這姑姑竟還有一面之緣。
正是選秀之前落水後,來給儲秀宮送藥的姑姑。
對方感受到謝有儀的目光,也看了過來,随即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顯然也是認出了謝有儀。
但兩人眼神僅僅交錯一瞬,便立馬各自看向别處了。
雖說并不熟悉,但總歸見過一面,若是叫他人知道兩人相識,恐怕會生出是非。
坐到位子上,謝有儀耐心等待着考試開始。
大概一刻鐘後,考試終于開始了。
謝有儀認真看着拿到手的題目,題目類型各不相同。
前兩道題目均是詢問病人為何症狀,如何開藥。
然後便是一道緊急處理題目,問的是若在室外遇見有人突然溺水,該如何處理?
謝有儀樂了,這不就是考心肺複蘇嗎!
而最後一道題目,卻有些意思了,問的是對女子行醫有何看法。
謝有儀心中一時間無數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按捺下激動之心。
耐心答完前幾道客觀題,然後打了一個草稿,列出了最後一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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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有儀走出考場,便迫不及待爬上馬車,想好好歇一歇。
剛上去,便看見陸廷堯正閉目養神呢,謝有儀上來了,也不見對方睜開眼。
謝有儀以為他睡着了,便放輕了動作。
她哪知陸廷堯的耳力和敏感力可高得很,再輕的動作都能察覺到。
于是,謝有儀屁股剛挨着凳子,腰間便一緊,被陸廷堯拉進了懷中。
不等謝有儀反應過來掙紮,便聽見陸廷堯帶着笑意說:“夫人,恭喜考試結束。為夫有個好消息,夫人可想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