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表面的黑石片掉落之後,立刻露出了其中的另一片天地。
那是一片濃密的幽綠色,看上去有些像玉石,卻不似玉石那般通透,而是在稠密的綠中螢螢閃着幾道流光,倒像是石中藏着一泓深不見底的活泉。
人稍走動兩步,甚至隻是視線的方向略有變換,那蘊含其中的光彩亦随之閃爍,倒像真的在流動一般。
衆人的目光立刻被這塊内有乾坤的奇石吸引了過去。
“哎喲,你看看那是什麼?是翡翠嗎?”
“你什麼眼神,哪有這麼大的翡翠,再說了,翡翠裡可沒有這種光,你細看看,那光還是七彩的呢。”
“那這是到底什麼寶貝,家中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可從來沒見過這等奇物。”
“是我們狹隘了,二公子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有人扯着嗓子叫了聲:“二公子,您就别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這究竟是何物啊?”
霍成圻面上地笑意更深了幾分,道:“此物乃我一朋友從胡商手中偶得,胡商是用它來壓船底的,我那朋友卻看出它并非凡物,便買回家中,我見着稀奇,又從朋友那讨來作為賀禮送給我大哥。”
“謝二弟費心。”霍成殊雖在向他道謝,目光卻投向了遠處的人影。
他那向來風雨不動的唇角,竟也在此刻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
有眼尖的看見了,心中也跟着萌生出幾分意動,連公府世子都如此滿意,此物定非凡品啊!
“二公子,”立刻有人上前攬過霍成圻的肩,低聲詢問,“您那朋友手中可還有多的奇石?”
“哎,二公子可不能藏私啊,”其他心思活泛的人,也立刻湧了上來将他圍住,“便是沒這麼大的也無妨,隻要有這成色,便是隻有它的一分大也是難得的寶物呢。”
霍成圻有些為難似的,“諸位好友,并非我藏私,主要這寶貝是機緣巧合所得,我那朋友也是忍痛割愛,哪有那麼容易再尋的呢。”
一人拍拍胸脯,保證道:“二公子放心,您把您那朋友介紹給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他!”
另一人忙搶白:“二公子還是先介紹給我吧,我家夫人下月就要過生辰了,正缺一個合适的賀禮呢,價錢都好商量。”
“還有我還有我……”
“不是我不願介紹,隻是我那朋友性子古怪,不喜見人,”霍成圻猶疑了片刻,終于将扇柄在掌中一敲,“罷了罷了,諸位也是我的好友,我就再去問問我的朋友,若是有了消息,定不會瞞着諸位。”
“二公子果然仗義!”
“那就提前謝過二公子了!”
……
“昨日加今日送來的定金,總共是兩萬八千六百兩。”霍成圻放下茶盞,邀功似的看向淩玦。
淩玦靠坐榻邊假寐,眼皮都沒擡,“我的那份呢?”
霍成圻道:“我已着人去換成幾張整的銀票,待會兒就送來。”
“二公子果然思慮周到。”淩玦懶懶打了個哈欠,又轉了個方向倚着。
“不過——”霍成圻的眸中閃過一道精光,“昨日你我這般行徑,是在利用我大哥啊。”
淩玦輕哂,“那我也沒見你猶豫啊。”
“我與大哥是親兄弟,他定不會怪罪我,”霍成圻面不改色,“不過大哥對你這般上心,你利用起他來,卻半點也不含糊呢。”
“所以呢,”淩玦忽地擡起眼,“你要告我的狀?”
霍成圻笑道:“我自然不會,我隻是心疼大哥,一片芳心,怕是要錯付了。”
淩玦再度垂眸,隻淡淡道:“錯付不錯付的,總得先付了再說吧。”
霍成圻正欲為霍成殊再說兩句好話,卻突然聽得院中傳來一聲通報:
“二少爺,三少爺派了人,正在府中尋您呢!”
“找我做什麼?”
那傳信的仆從焦急道:“三少爺是從府衙來的,說是他已找到疑犯,讓您帶着秦姑娘去大理寺問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