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晚越罵越難聽,徐寺丞皺了皺眉,到底還是讓獄丞把她的嘴捂上了。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霍瑥面露不耐,“徐寺丞,我今日答應前來,是為了商議我兒官複原職之事,你們若是放任這罪臣之女大放厥詞,那我也要去陛下面前參一本了。”
徐寺丞愕然瞪大了雙目,“齊國公,你怎麼還倒打一耙呢?這案子同你關系不淺,便是你參去陛下面前,我們大理寺也不怕!”
霍瑥其實也有些不安,他知曉那所謂滴血驗親之法根本做不了數,所以才敢當着衆人的面反駁,隻是誰知道薛不晚手裡還有沒有别的證據。這大理寺的人一個個又臭又硬,都過了這麼些年了,非要查那麼清楚做什麼?
他在心中轉了好幾道彎,随即對着徐寺丞稍放緩了語氣,“在我看來,大理寺無非是為了給陛下有個交代,總之這秦氏也是罪人薛家的後裔,這麼些年她和薛不晚肯定有些聯系,二人一個主犯一個從犯,一同入了賤籍下大獄便是了,怎麼就不能結案了?”
“這……”方寺正蹙了蹙眉,雖說這也是個法子,可未免太過草率了些。他猶疑地看向上峰,卻見他的目光也正掃向自己。
方寺正看得出,他的上峰有些心動了。
徐寺丞眸光一轉,清了清嗓,“齊國公說的有些道理,無論如何,總歸她是薛不晚的女兒,先将這秦氏帶下去看押,其他的細節再議。”
“不可。”霍成殊上前兩步,攔在了淩玦身前。
“成殊,”霍瑥眯起眼來,多了兩分危險的氣息,“你是公府世子,不要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扯上關系。”
霍成殊難以置信地看着霍瑥,“父親,她又沒做錯任何事,您怎能如此行事?”
霍瑥些恨鐵不成鋼地皺起眉,“你是霍家人,當以霍府利益為重,怎地分不清輕重主次,她是薛家的後人,你為她說請,讓陛下知道了怎麼看?”
“父親曾教導兒子,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霍成殊分毫不讓。
“霍成殊,我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這世子的位子,也不一定非要給你!”霍瑥氣急,森冷的目光掃向霍成粲,“成粲,把你哥哥拉出去,今日事了,你就能回大理寺當值了。”
霍成粲冷着臉上前,緊緊鉗住了他的肩,“大哥,你要顧全大局。”
獄丞見這霍家的兄弟二人僵持不下,又得了寺丞大人的指示,忙上前擒住了那少女的雙臂,作勢要将她收入牢中。
“要關我?”淩玦卻半點不見慌亂,輕笑了聲,“行啊,那若是有王府和宮中的人來找我,幫我回了他們,說是我被下大獄了吧。”
“你什麼意思?”方寺正向來謹慎,此時留了個心眼兒追問了句,“怎會有王府和宮裡的人來尋你?”
淩玦回首看向霍成粲,“你今天從哪兒跟蹤的我?”
霍成粲正竭力攔着要上前的霍成殊,面色鐵青,根本抽不出心力來答複。
霍瑥卻有些焦急,“你這孽子,快說啊!”
“在……在貝阙樓。”霍成粲艱難開口。
“貝阙樓?”方寺正竭力回憶着,“似是在哪兒聽過?”
“就是最近京中新開的一家首飾鋪子,價格不菲,聽我家夫人說,京中的貴女近日人若是沒一件貝阙樓的首飾,去宴會都會被人恥笑,”徐寺丞擰着眉心看向淩玦,“這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哦,”淩玦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北垣王府和宮裡的幾個娘娘,都在我那定了幾件首飾,若是我耽擱在了大牢裡,沒趕得上交首飾的期限,勞二位大人幫我解釋兩句緣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