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岱輕哼了聲，“依徒兒看，她就是嫉妒若若，想着大鬧一場，隻當師尊會挽留她呢。”

樞光的眼前不免又閃過那張冷笑睥睨的臉。

她過去曾有過這樣的神色嗎？好像在自己的印象中，這大徒弟一直都是淡淡地笑着，為何那日她竟會露出那副神情，并不像是恨極，倒像是……毫不在乎的漠然？

看來便是看上去乖順的徒兒，也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稱心。不像若若，這小徒弟入門時間雖短，卻不知為何，言行舉止總能到他的心坎裡，果然萬事萬物，還是講究一個緣法。

樞光擺擺手，“罷了，雲家如今也已經将她除名，若你在外遊曆時碰見了她，倒也不必過分争執，畢竟同門一場。”

宣岱卻笑了起來，“師尊您當真多慮了，如今何處不知她是太虛門的棄徒，她哪兒敢出來招搖，徒兒又如何能碰得上她呢。”

*

“雲……”古星猶猶豫豫了許久，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終于勉強擠出了三個字，“……雲姑娘。”

淩玦從案上擡起眼簾，“日後叫我師姐吧。”

“什麼？”古星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淩玦對着他笑道：“你那套功法是蒼缗長老給的，我也得了他的不少指點，論起理來，咱們也算同門一場，喚我姑娘也太過生疏了，我虛長你幾歲，叫我師姐也還算合适。”

魔域之中向來弱肉強食，過往兄長對他不假辭色，旁人也知樗臨不喜他，連帶着對他百般排擠，何曾有人對他這般和善。

古星莫名覺得一陣紅熱直沖頭腦，幸虧他臉黑，倒是将雙頰的紅暈完美掩蓋了起來。

“……師姐。”他低低喚了聲。

“這便對了，”淩玦滿意颔首，“那套鞭法練得如何？”

“還算順利，已經練到第二重了。”

古星畢竟與樗臨一母同胞，天賦不容小觑。過往隻是苦于沒有得到過正經的修煉功法，如今稍得些點撥，确實進益頗快。

淩玦點點頭，面不改色道：“明日你找個由頭，去找人打一架。”

古星：？？？

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要找人打架了？

淩玦自顧自繼續道：“我看當日在山門攔我那兩個就不錯，那個紅發的叫什麼來着？”

古星輕蹙起眉，“他名喚岚無涯，是禹山王的侄子。”

在魔域之中，除了樗臨這個魔尊之外，另還有兩位叫得上名号的魔修，樗臨合該叫叔父舅父的，因魔修都喜排場，便都自立山頭自封了王。

禹山王和樗臨的父親有些親緣，樗臨被壓入陣中後，對這魔尊之位便生了觊觎之心，在魔域内也算是有些擁趸。

而岚無涯同古星亦早就不太對付，他仗着禹山王的勢，從來不将旁人放在眼裡，修為又比古星高出不少，故而平日時不時便借機對他打罵一番。

古星一不占勢，二不占強，從來無法還手。

“怎麼，害怕了？”淩玦輕哂了聲，“可若是連他都打不過，日後如何能救出你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