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戲法的異常冷靜，道：“因為這個屍體很小，還沒腐敗的時候就被一隻珍珠蚌吞入，然後，那個珍珠蚌分泌珍珠質包裹這個屍體，屍體就與外界隔絕，就沒能繼續腐敗，時間久了，就形成一顆大珍珠，直到我剛才打碎珍珠，屍體露出來，這才繼續腐敗。”

變戲法的打碎珍珠之後，珍珠裡面包裹的屍體原本是富有彈性的，但是不到一眨眼的時間，屍體就僵硬了，顔色原本也是青灰色的，可接觸到空氣，幾乎又是一眨眼，那顔色就氧化變黑，變成黑褐色！

姜明隻覺得這具屍體比一般的嬰兒要小得多，即使外面裹了一層珍珠，這屍體也才小南瓜大小。

不不，不止這具屍體小，昨天重黎打撈出的屍體也比一般的嬰兒要小一點。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玺越看越覺得變戲法的太古怪，便陰森森的說：“你知道的很多啊，一點也不像是無父無母，街頭賣藝為生的苦命小孩。”

變戲法的自信從容一笑，說：“哪有，隻是你們一無所知而已。”

天玺氣的幾欲吐血，額頭青筋暴起。

姜明捂着鼻子，脫下自己的披風，把珍珠裡的屍體裹好。

天玺冷聲道：“殿下，我們走！”

姜明道：“等等，是不是我去看你變戲法，你就告訴我，這兩個寄名鎖哪來的。”

天玺掃了姜明一眼，冷聲道：“你還沒死心啊？”

變戲法的微微一笑，眸中清冽光芒落在姜明身上，光彩奪目，像是看到獵物一般，語氣輕柔道：“當然了。”

姜明問：“你在哪表演戲法？”

變戲法的說：“我在鬼市表演。”

天玺忍不住問：“鬼市又在哪？”

變戲法的說：“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青泥村鬼市是在晚上，以售賣估衣為主，其他貨物魚目混珠，既有來路不正，也有珍奇物品，更有假貨蒙人，而且規矩很多，而且是夜裡開的，黎明前結束，天剛剛一擦亮就像晨風吹霧一樣自然就散了，來無蹤去無影，既無人組織亦無人管理，像荒地裡的野蔥。你們要是來看我表演，今晚申時前來這裡找我。”

天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道：“誰會看你表演。”

天玺說完還語帶威脅的看了姜明一眼。

姜明相信，隻要她剛說要去看變戲法的表演，天玺肯定會打死她！

姜明捏着鼻子，抱着披風做的包裹，沒說話。

變戲法的微微一笑，眼睛裡滿是志在必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姜明，便走了。

*

晚上。

四人在龍王廟會和。

重黎搖了搖頭，道：“問了一天，每家每戶都沒有走丢的嬰兒。”

橙光也搖了搖頭。

姜明說：“那個珍珠裡面有一具嬰兒屍體。我檢查過了，這具屍體和重兄撿到的一樣，都是男嬰，兩邊鎖骨都被人扭斷，珍珠裡的那個屍體他也有一個寄名鎖。兩把寄名鎖可能是同一個鐵匠打的。”

重黎道：“珍珠裡還有嬰兒屍體，那麼這個嬰兒至少死了幾十年了吧？”

天玺點頭，說：“是的，被珍珠蚌吞下，沒有腐敗。反而變成一顆大珍珠。”

橙光懊惱道：“好煩！我們不是來除海妖的嗎？怎麼突然變成查命案了？這應該是捕快做的事情啊！”

“别發牢騷了，趕緊想想有沒有什麼頭緒。”姜明道。

橙光說：“誰那麼壞，把一個嬰兒鎖骨都給扭斷，還把他扔到海裡。會不會是巫師？”

重黎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是這兩個男嬰？這兩個男嬰有什麼共同點？”

橙光想了一會兒，道：“買了同一款寄名鎖？”

天玺歎了口氣，道：“這算什麼共同點？”

想不出頭緒，衆人便先歇息了。

*

申時之前，姜明醒了。

她悄悄的想要走，走出龍王廟的時候，她松了口氣，還好沒被天玺抓到。

要是天玺知道她真的去找那變戲法的，天玺肯定打死她！

月黑風高，冷風嗖嗖。

萬籁俱寂。

身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姜明連忙回頭一看，沒人！

她稍微放寬心了。

走到半路，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她本來就警惕的很，被人這麼一拍，她順手就使出一招反擒拿手，結果還沒使出來，就看到那人。

“天玺？”姜明詫異，問：“你怎麼在這裡？”

天玺冷冷道：“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天玺的眸子在月下寂寂生輝，充滿了無奈。

姜明有點不好意思，道：“好。”

兩人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鬼市。

因為天黑，前面的街道影影綽綽站着、蹲着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