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哥哥！！！”

姜明從未叫過天玺為哥哥，隻是此刻忍不住大喊出來！

姜明的手還是沒有接住天玺。

她絕望的趴在山路邊，鼻子發酸！

我隻是想來救雪竹，沒想到卻害死了天玺！

為什麼不抓住我的手？

為什麼！！

其實，她也明白的，就算天玺抓住了她的手又怎麼樣，她一手抓着天玺，楚敬業就能一腳把他們兩個都踹下去！

所以，天玺沒有抓住姜明的手。

他希望姜明自己逃命去！

姜明眼中突然湧現一股毀天滅地的戾氣，是楚敬業殺了天玺！

楚敬業現在受了重傷，去死吧！

我要給天玺報仇！

我要你給天玺陪葬！

姜明一劍快如驚鴻，帶着滔天的殺氣，就要刺進楚敬業的心髒！

突然，身側似乎有什麼風聲！

糟糕！

又有人來偷襲砍刀！

一定是無暇顧及的暗影刺客！

姜明這一劍迅速改變方向！

偷襲的這一刀來勢洶洶，來人武功不弱啊，姜明自知擋不住，便隻能用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微微改變這一刀的方向，避開她的要害！

刷！

這麼一刀砍進姜明的腹部，要害是避開了，但是姜明倒是新傷加舊傷，重重疊疊，慘不忍睹。

孟陽冷冰冰的斜眼看了楚敬業一眼，道：“楚将軍你浪費太多時間了，那個死掉的玄天教弟子似乎已經通風報信了，姜明公主不如直接殺了……”

孟陽一邊冷笑一邊看向這位從未見過但卻鼎鼎有名的姜明公主。

山間，風嗚嗚的吹。

姜明蒼白的臉濺滿了血滴，有的是别人的血，有的是自己的血。

站的如此近，就算月光暗淡，就算她滿臉血污，想不認出都難。

之前站的遠，月光暗淡，他沒能仔細看姜明的臉。

孟陽一瞬間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

他的聲音顫抖着，“玲珑……”

風呼嘯，這熟悉的氣息……

孟陽不是沒有找過這位長得很像玲珑的玄天教弟子，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她就是姜明！

他本來打算，安定了一切，他再去玄天教找她，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的相遇居然是這樣的。

他仿佛看到了玲珑出殡的那天。

雪很大，天很灰，風就如今天這般，嗚嗚的吹。

像是一場亘古不變的夢魇，永遠醒不過來，永遠逃不出。

一呼吸，心髒幾乎抽疼的無法忍受。

孟陽感覺自己像被一頭冰水從頭潑到腳，世間萬物仿佛都凝固了。

為什麼？

為什麼結局總是這麼悲涼？

姜明冷冷一笑，用手抽出砍中她的長刀，扔在山路旁。

長刀與山石敲擊，發出幾點火花，發出陣陣清脆響亮的龍吟，嫣紅的血點點星星，染紅了冰冷的山石。

孟陽的聲音有點顫抖，他的瞳孔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血，心髒竟然疼的抽搐，胸口翻江倒海一般的疼，就連他的手，也在顫抖。

他仿佛在夢裡一般，呓語不斷。

“不要亂動，傷口會流血……”

他什麼都來不及思考，他忘記了思考，他甚至沒想，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那觸目驚心的血的時候，他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手足無措，想要撕下自己的衣服做成繃帶止血，可是因為手抖，因為害怕、畏懼、緊張，他還沒撕就看到姜明突然躍下萬丈深淵！

“玲珑！！”孟陽隻覺得自己終于明白什麼叫做撕心裂肺了。

就像是一場永遠也沒有盡頭的噩夢，醒了才發現現實比噩夢更殘酷。

他的五髒六腑似乎被刀攪了一般，鮮血淋漓，永遠永遠也無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