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璃怔住:“什麼……”
冉竹面帶威脅:“就算你跟他們說了也沒用,我不會承認的!”
他望着她鼓起的腮幫子,手漸漸沉了下去,臉上說不清是什麼神情,良久方道:
“藥王谷的谷主與我父親交情甚笃。若你能救我出去,往後……”
“哎呀不用,都說了神仙乏術,就算請來大羅金仙也是救不得的,”冉竹憑着酒勁,膽子也大起來,拉着淮璃的胳膊搖啊搖,“既然我不怕死,那你喜歡我嘛,好不好?喜歡我嘛……”
少女水靈的眼眸變得迷離,臉蛋紅撲撲的,手環住他的胳膊肘,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皓腕。
他耳根不由地發燙,急忙後仰,拉開與她的距離:
“小妖女,你喝醉了。”
“岔開話題就是心虛!”她忽然變得很高興,當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仰脖子喝了下去。
再要下手倒酒時,不知哪裡伸出一隻手,給她搶了過去。
她緩緩擡眼。
尤清寒已經來到了她旁邊,正皺着眉,一隻手死死地摁住白瓷酒瓶:“小竹子,你喝得太多了。”
“喝多了?哦,原來如此,怪不得我頭暈,”她站起來,拍拍尤清寒的肩膀,“沒關系師兄,喝多了我也會負責的。”
尤清寒:“……我送你回去。”
酒勁上頭,冉竹看起來已經迷迷糊糊,努力地半睜着眼睛。
尤清寒順勢扶住了她的手臂,輕輕一攬,讓她的頭靠到肩上。
天然一種親昵。
黑衣俊秀的青年,嬌俏如兔的少女,火光下安靜地依偎,畫兒一樣的溫馨美好,任誰見了都要贊一聲般配。
般配?
淮璃本來躲到一邊冷眼瞧着,不知怎地竟翻身站起來,一把撈出那個醉得歪歪扭扭的少女。
她話都懶得說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脖子像棵牆頭草,你往哪兒撥,她就往哪兒倒。
呼出的氣息裡明顯夾雜着酒氣,撲哧撲哧。
他托住她的手肘,擡頭對尤清寒道:“我扶她回去吧,反正也得一起。”
尤清寒望着已經空蕩蕩的胳膊,聲音冰冷如鐵:“你?”
“嗯,”淮璃輕笑,“男寵嘛,不就得服侍好她麼。”
尤清寒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甚至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默默地拔出黑曜劍。
狂暴的劍意劈頭蓋臉而來,比剛剛演武台上的戾氣,還濃重幾倍。
社會我師兄,人狠話不多。
雖然但是,如今已經猖狂到可以當面殺人了?
冉竹腦門透心涼,瞬間酒醒了八分,連忙阻止道:“不可,師兄……”
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被身後的淮璃一扯,站立姿勢頃刻從斜倚變成了“母雞護崽式”最大面積展開,被動化身成一隻肉盾。
淮璃躲在她身後,貌似很開心,笑得那叫一個輕松惬意:
“尤清寒你看,小妖女擋在我前面。你想要殺我,先得從她屍體上踏過去。”
冉竹:???
從誰的屍體上踏過去?
謝謝你,你想得可真周到,居然把這麼句話說出了一種義薄雲天的感覺。
能夠在危急時刻,第一時間想到犧牲别人,照亮自己,這樣珍貴的人品已經不多了。
雷鋒見了你,都想把你寫進日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