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你們把四個名額全都抽走,那我們後面的人不就安全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冉竹真是快要爆炸了。
這是一群什麼妖魔鬼怪,自己出老千,還振振有詞,把黑的說成白的。
最可惡的是,妄圖想借助其他人的私心孤立她。
果不其然,其他派系的親傳弟子聽到這一番話,都不打算出頭,紛紛抱着膀子看戲。
人的劣根性,都是個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隻要自己不抽中紅紙條,早早地解除安全警報,别人的生死又有何幹?
環視一周,目之所及皆是冷漠看客。
冉竹氣得哆嗦,一雙杏眼紅紅的,似乎要湧出千般委屈,偏偏那張往日裡無比靈巧的嘴,此刻憋得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正在此時,人群裡傳來一陣鼓掌聲,在此時安靜的萬生涯顯得十分突兀。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冉師妹“随身攜帶”的少年男寵。
少年烏發黑眸,腦後淺青色發帶随山風揚起,玉白的手合在一起,發出十分随意的掌聲。
他殷紅的唇角微翹,盡顯嘲諷:“你們合歡宗的秘境司實在厲害,明明可以直接決定哪幾個人去,居然還專門搞一個抓阄,真令人感動。”
傷害力極大,諷刺性極強。
弟子們都沉默了,仿佛這諷刺不是秘境司的,而是屬于在場所有弟子的。
冉竹十分動容。在這樣一個孤軍奮戰的幹架環境中,能夠跳出來幫腔的友軍已經不多了;能夠以一敵百的友軍,更是稀有中的稀有。
反觀她的兩個師兄,一個隻知道拔劍,另一個隻知道委屈,半點忙也幫不上。
淮璃還在加大他的攻擊力度。
他笑容淺淺,将眸光均勻地灑向在場弟子:“這次是他們四個。誰知道下次,又會是哪些倒黴鬼抓到不該抓的阄呢?”
說得好!
冉竹簡直想給這位給力的戰友激情鼓掌,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完全扭轉了局勢。
是啊,秘境司明明隻是合歡宗衆司之一,與其他各司平起平坐。誰知這些年,他們卻被慣得妄自尊大、隻手遮天,大家敢怒不敢言。
其實合歡宗上下的憤怒早已滔天,隻需要一點火星子就能點燃。
但偏偏,沒人願意成為這個火星子。
冉竹趕緊趁熱打鐵,加了一把:“各位師兄師姐,人人都想莫管閑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想拿别人的肉來喂老虎。或許這樣做,老虎真的會最後才來吃自己。”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眼神有些許動搖。
“但等到那時,還有人與自己一起打虎嗎?”
這秘境邪乎,不是幾個人或幾波人就能解決的。
若是此次不管,那下次秘境司再搞小動作,他們一個接着一個地折損完了……秘境司的人,卻可以憑一句“天意而已”全身而退。
早晚都得死,還不如趁早搏一搏,換個公正清明。
衆弟子想明白這點,頓時立場颠倒。于是群情激奮,勇敢表達對抓阄過程的質疑。
“呵呵,好個秘境司,原來你們真是在出老千?”
“難道是懷恨在心……”
“尤清寒昨兒赢的是褚無蕭啊,又不是你們秘境司,你們着什麼急上什麼火?”
“你們做得也太難看了,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秘境司的幾個人面對如此強敵,紛紛炸紅了臉。但他們毫無吵架大王的專業素質,隻能仗着豪橫,顧左右而言他。
終于,在一旁憋出心肌梗塞的尤清寒忍無可忍了。
陰鸷的氣息在這瞬間蓬勃而出,染得周遭寒氣連連。當他慢條斯理地抽出黑曜劍時,秘境司的所有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冷噤。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重新抓阄,還是我随便挑四個扔下崖去。你們選。”
秘境司的人面如死灰,幾乎同時“咯噔”咽下一口唾沫。
果然,真理總是掌握在先動手中。嘴炮兩小時,不如幹架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