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之間水生火熱,卻是一副誰都插不進來的氣氛,搞得其他人隻能幹望着他們面面相觑。
牟沅沅神情娴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指尖緊緊地握起來。
半晌,她忽然上前,沖着冉竹和淮璃嬌俏一笑,梨渦淺淺地凹進去:“不如我來給冉姐姐梳。”
她站起身,也順勢過來撈取冉竹的“頭發權”,隻不過美女的言行舉止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帶着一種難言的嬌嗔:
“淮公子,這種女子的活兒,你不會的。嗯~交給我吧。”
本是她多年總結的賣乖經驗,男女通殺,大家都愛吃這套。誰知道這一言非但沒什麼效果,反而把冉竹和淮璃都打蒙了。
冉竹不可思議地轉頭看牟沅沅。淮璃則皺起眉心,不悅地盯住牟沅沅伸過來的手。
唇間叼着的藍色綢帶輕輕一顫,随後是他冷聲的輕喝:“别碰。”
這聲音沒有溫度,像寒夜裡屋檐下墜落的冰淩。
牟沅沅不由地渾身一抖,手指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凝滞了。
她委屈得淚光淩淩。可惜淮璃再沒看她一眼,隻低下頭,專心給冉竹的發髻挽圈。
藍色綢帶也終于從他唇中解脫出來,被他左繞繞、右比比,試圖綁個花樣出來。
冉竹放棄掙紮。
愛咋地咋地吧,反正别給她薅秃就行。
她累了。
耳畔忽地響起系統提示音:“恭喜宿主,目标男主好感度+10%,累計好感度51%。”
冉竹瞬間有了精神:诶,梳個頭發而已,這也能漲好感度?
雖然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增長,但進度過半,終究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她還在暗自欣喜,忽然感覺頭上一松,綢帶垂了下來。
“好了。”少年盯着成型的發髻淺淺笑起來,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很滿。
旁邊的牟沅沅尴尬到了極點,慢悠悠地退開,眼睛紅紅的。
冉竹也是過來人,看着妹子怪可憐。
男主這人不好相處,常把别人的好心當驢肝肺。
不過妹子啊,你不是現代人嗎?這種女德感爆棚的話,是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的?
誰說男人就不能梳頭了,許多形象設計師、化妝師甚至風靡一條街的托尼小哥,都是男人啊。
男女刻闆化印象真的要不得。在一個世界待久了,日日耳濡目染,感覺三觀都要被帶偏。
想到這裡,冉竹開始重新思考系統任務的意義,和她往後的“職業規劃”。
所謂過客,要有職業操守。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趁早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此處陷得太深,如同和尚迷戀紅塵,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褚無蕭此刻還忘不了他“帶頭大師兄”的人設,也受不了牟沅沅被人冷落,于是頂風站出來做和事佬:“不是商量事情嘛,光聽你們拌嘴了。冉師妹,梳頭回去再……”
他羅裡吧嗦的嘴炮還沒下文,忽然衆人同時眼前一白,那熟悉的白霧瞬息降臨,将周遭變為白茫茫的一片。
“第三章,婚堂之上,他公然要與側妃拜天地。”
下一刻,周遭絲竹之聲暴起,吹吹打打,熱鬧得令人恍惚。
冉竹定神一看,恢宏闊氣的大殿近在眼前,賓客們笑語歡聲,自覺地讓出中間的大道。
而大道之上則站了三個人,居中的是褚無蕭,頭戴花翎、紅袍加身,雙眼大睜着,看起來比她還迷茫。
左邊和右邊一高一矮,端端站着兩位紅蓋頭的新娘子,一個龍鳳呈祥,一個鴛鴦戲水。
人群中傳來不滿的聲音:“人王爺,今兒是迎娶王妃之日,依禮制,應當夫婦攜手告天地、禀父母。你讓憑什麼告訴你側妃同時行禮,不合規矩吧!”
另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高聲喊話:“你如此羞辱未過門的牟王妃,不如不娶!成全她與令弟這對有情人,豈不是更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的目光“刷”地投射到宴會一角。
忽然被全場注視的少年公子,眉眼如墨,烏發似雲,像明月一般顯眼奪目。他恍然擡頭,眼尾似有酒意,嫣紅一片。
旁邊有侍從痛心疾首:“小王爺,小的知道您傷心到無以複加,但酒還是少喝點,傷身……”
這……什麼狗血修羅場?
冉竹驚了。
沒想到師姐那尴尬的筆力,被活生生地呈現出來,居然有一種别樣的沖擊力。
少年公子已經回神,眼神一淩,毅然扔掉了手中酒杯。
見衆人目不轉睛,他淡然笑笑,不客氣地戲谑道:
“你們看我作甚?拜天地,又不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