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
窗外微風涼爽。萬籁俱寂,隻有蛐蛐在無人處吟唱,婉轉又高低錯落。
冉竹将自己泡在澡盆裡。
濕潤的熱氣氤氲在半空中,熏得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神志飄忽,仿佛不在這裡。
“系統,”她有些憤懑地咬牙,“你沒說過攻略男主,會、會被親這麼多次!”
想起來她就要鑽地縫。在路邊捉弄她還不算,抱回來以後更不放過她……
系統尴尬道:“額這……這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應有的表現。”
“不行,”她氣得鼓腮,“做個任務而已,我也太虧了!”
系統呵呵兩聲;“别這麼苦大仇深的。觀衆看了都想對你說聲‘放着我來’。”
冉竹無語:“那你來吧。”
“……”系統估計被她搞得心理失衡,更加陰陽怪氣道,“說得這麼正經。我看你其實挺享受的……”
冉竹:!!
胡說八道!
她什麼時候……真是看錯你了,你居然是這麼狗一系統!
系統見她鼓着兩隻牛眼睛,怪吓人的,連忙挽尊:“宿主,咱們也有收獲的嘛。這不,好感度滿了,100%。”
100%。
她聽見這個數字,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成功,意味着結束,意味着離别,意味着她那早已注定的白月光結局。
果不其然,系統順着話題就給她提示:“離任務截止日期還有三日。宿主,你需要完成最終任務,保證本世界劇情線收束。”
她茫然地擡頭:“最終任務是什麼?”
系統:“你要救他,然後死去,永遠地離開這裡。”
“嗯……”她心事重重地點頭。
這一次她隻是微微歎氣,沒有再口出那些犀利的吐槽,雙眼盯着天花闆發愣。
在這裡的人生,僅僅隻有三天了。
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悶悶的,怎麼也不爽快。
沐浴完畢,她穿好衣物,掀開隔斷簾子,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淮璃半卧在床榻上,正聚精會神地看一本書。他青絲披散,淺淺半幹,還帶着花瓣的香氣,一張隽秀的臉,如同挂畫裡的少年仙君。
她瞄了一眼他手裡的書封,應該是從書架裡随意取的。
見她出浴,淮璃輕放下手中的書卷,朝她彎了彎眼眸:“過來。”
她眼神躲閃:“啊?那個,我要去鋪床……”
地鋪呢,地鋪被她塞到哪個犄角旮旯了?
他坐直起來,定定地望着慌亂的她,竟沒皮沒臉地笑起來:“怕成這樣……你是男寵,還是我是男寵?”
怎麼又提這茬呢,這個身份不是權宜之計嘛!
冉竹臉皮薄,但是嘴比鴨子硬:“誰說我怕了,我是嫌擠。”
他隻是笑,唇角憋不住地上揚,那模樣竟是一點沒接受她的說法:“地上潮。你過來吧,我守規矩的,不會吃了你。”
冉竹磨蹭了好一會兒,眼睛在屋裡來來回回地巡,終究還是沒看見她的地鋪三件套。
合理懷疑是這家夥趁她不注意,給藏起來了。
她把心一橫,索性墊着腳,盡量泾渭分明,快速爬上了她的架子床榻。像小花蛇一般,滋溜,鑽進被窩裡。
舒适的溫暖瞬間包裹住了她。然而還沒等到她喘口氣,他忽然俯下身,雙臂圈着她,将她猛地按進懷裡。
他滾燙的唇埋進她的頸窩,所到之處,帶起一陣酥麻。
冉竹不由地吸氣,臉頰瞬間潮紅,像要噴火似的。
她愠怒地在被子裡推他:“你、你不是說守規矩的嗎!”
“沒騙你,”他擡起迷離而危險的黑眸,聲音輕啞,“不會做出格的事。”
說完,這人很沒信義地吻了她的唇,如蜻蜓點水的幾下。見她沒有激烈反抗,又小心地蹭了過來,吸住她的唇角。
再一點一點,輕柔地移動,從唇間往複到下颚。
這般灼熱,她還是不習慣,羞得聲音都變嬌了,忍不住哼了一聲。
他聽在耳裡,喉結不由地輕微滑動,連忙收住動作,然後很講信義地放開了她,往外挪了挪身子。
“早些歇息吧。”他的嗓音隐忍又溫柔,聽着讓人心神蕩漾。
冉竹強壓下周身的戰栗,氣呼呼道:“歇什麼歇。你一回來就纏着我,我……我還沒寫宗主要的東西呢。”
“沒事,我已經幫你寫好了,”他輕笑,“你明日謄抄一份就行。”
她有些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方才。你沐浴的時候。”
這倒讓冉竹高興了一下,杏眼裡滿溢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