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誰?”鮑一松瞪目結舌,“妖女嗎?”
“是。她沒害過我,一直都在幫我。”
“你傻了吧,妖女怎麼會真心幫你,”鮑一松眉毛倒豎,氣呼呼道,“她那是在戲弄你呢!”
早就預料到會有此反應。
淮璃面色一片平靜:“我不是問師叔和父親的意見,隻是告知。你們不容她,我帶她走便是。”
“你……”鮑一松大驚,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恨鐵不成鋼地跺腳,在屋裡走來走去,像被皮鞭抽了的陀螺。
淮璃感覺他的嘴一張,下一句就該蹦出“你怎麼如此執迷不悟!”之類的話語。
然而鮑一松卻忽然湊近,滿臉神神秘秘,悄聲問他:“難道……你已經失身了?”
“……”淮璃無語地噎住,“沒有。”
鮑一松好像沒料到是這個答案,明顯面露失望,接着飛快地反應了過來:“那我看你是失心了,比失身更可怕!”
失心嗎?
這個詞好像很合心意,他居然笑起來,輕快道:“嗯。”
鮑一松被他的樣子氣到不行,跳着腳罵道:“合歡宗這群妖人能有什麼好?讓你失身的,是低等貨色,失心的才是高道行!你蒙在鼓裡,還嗯什麼嗯!”
“師叔你快出去吧,找地方躲起來,”他不欲和鮑一松繼續談這事,開始逐客,“明日,我自會與你彙合。”
很奇怪,鮑一松并沒有順坡下驢地放過他,而是一直揪着話頭。
“璃兒,世間險惡,人心難測。你是因為情窦初開,才被妖女給騙了。就看守你這個妖女,她在你跟前裝得好,背地裡還不知道是什麼放浪樣子呢!”
“師叔!”他淩然皺眉,眼神冰冷地看向鮑一松。
鮑一松忽然有種被人扼住喉嚨的畏懼感。好像他再多言半句,這條老命頃刻間就灰飛煙滅了。
這孩子,小小年紀,居然與他父親有着同樣令人膽寒的氣場。
但是他要說,必須要說。
“璃兒,你醒醒吧!就在剛才我進來之前,看見妖女和一個黑衣男子抱在一起,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也沒見害臊的!”
“那不是她。”
“怎麼不是?”鮑一松氣得吹胡子,“天青色衣衫的,頭上戴一朵白色的垂絲海棠!”
他一怔,少女那熟悉而靈動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心中蓦地絞痛起來。
不是她,絕對不是。
衣着相似罷了。
她親口說過好幾次喜歡他的。她為了他在流光閣頂罪,為了他跳下萬生崖,為了他瑟瑟發抖地面對蝗蟲……
即便是有什麼原因不能答應他的求親,也斷然不會背棄他。
“罷了,現在同你說什麼都是枉然。”鮑一松瞧着他的樣子歎口氣,搖頭晃腦。
淮璃淡淡道:“你快走吧。”
鮑一松開啟了藍色的靈光陣,臨走,像是想起什麼,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飛快塞進他袖中:
“璃兒,這是匕首‘袖裡三尺雪’,削鐵如泥。你拿着防身。”
他一怔,茫然捏着那冰涼的玄鐵,猶如心上蜿蜒過一條濕冷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