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這位“謙謙君子草”被她以二十一萬靈石的價格拍到手。當吳先生以一種“哎呀初來乍到的小女生真是人傻錢多”的迷之微笑看向她時,她真的很難不破防。
真?虧大發了。
人領回來的時候,葛家三郎的臉色變得很平靜,有種經曆了大起大落,下一秒就要看破紅塵的抽離感。
但很快他絕處逢生的小表情,就化為了一腔委屈,興師問罪般地望着他的救命恩人——那個剛剛《半炷香,為他花了二十一萬靈石》的女人。
“冉姑娘,”他溫柔的聲線帶了點冷意,眼底還剩一抹晶亮的淚花,“你到底是何意?你昨夜無故将我藥暈,今日又在此……”
冉竹痛心疾首:“你就當我錢多,找不到地方花。”
他好像聽懂了,又好像完全沒聽懂,居然自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你是在戲弄于我葛家麼?”
冉竹臉上有一種死感:“我,剛剛花了二十一萬靈石,隻為了戲弄你?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快樂嗎?”
“……既然不是,那又是為何?”
“你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冉竹一邊打開系統界面計算剩餘的錢,一邊唉聲歎氣道,“還能為何,當然是讓你看清我的本來面目,避免踩雷,小心上當,不要造成婚姻生活的不幸。”
葛家三郎:“……”
冉竹:“正經人誰相親啊,也相不到正經人!你看看我,表面上是大病初愈的島主千金,實際上啊,是大病初愈的獵豔富婆。你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爹娘說,快逃,快逃,趕緊的,現在跑還來得及!”
葛家三郎聽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半晌,終于百思不得其解地問了她一句:“什麼是……烈焰富婆?你身上着火了麼。”
冉竹:……
葛三郎陷入沉思:“難道是什麼我沒聽說過的火系功法?”
望着他單純不做作的臉,她默默發出一聲喟歎:真是單純白紙的小小少年呢,連用詞都可以自動美化。
烈焰富婆,真是一個易燃易爆炸的名字,公交車司機聽到了都要拒絕上車。以後她的遊戲ID就叫這個了。
為了給他一個台階下,冉竹尴尬地咳嗽了幾聲,即刻轉移話題道:“還不知葛三公子叫什麼名字呢。”
這人愣了愣,大約是沒想到她連相親對象的基本信息都沒掌握,半點不上心,更别扭起來。
他賭氣一般道:“不想告訴你。”
幼稚,以為這點小事就能難倒她?她可是陰陽怪氣的開山鼻祖。
冉竹淡然一笑:“沒關系,那我以後繼續叫你的花名,‘謙謙君子草’?”
葛家三郎:“……”
乍一聽這五個字,尬得如同天崩地裂,直接給他雷得是耳朵發火,拿眼狠狠瞪了冉竹。
而後,他鼻中狠狠地吐出一口氣,幾乎是咬着後牙槽說出的三個字:“葛旭安……”
冉竹點點頭,轉臉對身邊伺候的少年道:“給葛公子打開鐵項圈。”
興許是聽了他們的對話,隐約猜到是舊相識。少年粲然一笑,也沒多問,用靈力畫了一個解符,項圈上那特制的束縛符印便消失了。
随後他又拿出一把奇形怪狀的鑰匙,踮起腳,給葛旭安卸下了脖頸間的桎梏。
東西取下,葛旭安的怒氣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大半,自己找了個竹椅,安靜地在冉竹旁邊坐下。
他清秀的眉眼微微揚起,如同一池淺蕩着波光的春水,恢複了往常的溫文爾雅。
耳邊的紅暈卻是無論如何退不下去。
此刻,身旁的少女已經将注意力放回到台上。他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一眼她,轉過眼,再偷偷地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