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又和薛天可确認了一些細節。
現在她倆的系統,情況都一樣的。雖然服務器死機不能回應,但離線功能勉強可以運行,已經獲得的道具也可正常使用。
不過她這裡有一個東西除外,那就是上個月才獲得的任務獎勵——男主記憶碎片【怪病】。
這玩意大概是聯網播放的,如今再想點擊出來查看,就隻會給你蹦出一個“404”的錯誤彈窗。
好在這段記憶夠驚悚刺激。
她自小就是那種對恐怖片敬而遠之的人。
那些吓人的畫面和聲音,總會深深地刻在她的腦子裡,一閉上眼,所有場景就立馬活蹦亂跳,可以在腦内劇場重新上演,讓她再次身臨其境地體驗到編劇的匠心和導演的智慧。
課文和英語單詞打死都記不住,恐怖片運鏡倒是過目不忘。
多虧了她這坑爹的特長,尤清寒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慘回憶,每個片段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
冉竹從茶樓裡走出來,便看見淮璃斜倚在門路的石柱上,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
他微微擡着好看的下颌,腦後活潑的黑馬尾尖兒,此刻安靜地落在後腰間。那雙烏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定定地眺望着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們出來,他才緩緩回眸,将目光投了過來。
這一刻,她仿佛聽到了身邊薛天可猝不及防的吸氣聲。
不經意的勾引才最緻命。
冉竹不由地思考起一個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問題:他和她,到底誰才是合歡宗出身的弟子?
薛天可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過她是個合格的戀愛腦,信念堅定,定力強大,很快就穩住了心神。
她朝冉竹清了清嗓子:“走吧,先帶你們去休息的地方。”
冉竹道“好”,然後回頭看了淮璃一眼,示意他跟上。
他眉眼彎了彎,似乎瞬間恢複了些許心情,輕快地幾步跳過來,沖着她笑了一笑。
冉竹不厚道地想:真像一隻等待已久的大金毛。
薛天可快步在前面走,就這麼領着他倆,往安排好的住處走去。
這一路上也和先前一樣,是同個模闆刻出來的死寂。
四周冷清得慘絕人寰,連隻路過的螞蟻都沒有。冉竹甚至在想:這裡的環境,特别适合把拖更的作者或漫畫家們都送過來。
不多久,三人便徒步走到了目的地。
薛天可給她和淮璃安排的住處,是一個空置的三進院落。據說這裡以前是城中一個富戶的家宅。
冉竹略略看了一圈。這宅院面積挺大,出入方便,寬闊敞亮。内院的屋宇都建得十分精巧,庭院裡還有寫意的造景。
唯一的缺點就是花草樹木沒人打理,枯的枯,荒的荒,瞧着怪可憐的。
冉竹挑了東廂的兩間屋子,緊挨着的,分别給她和淮璃住。
把人帶到後,薛天可便打着哈欠走了,絲毫沒有留下來幫忙收拾的意思。
這屋子十幾年沒人住,灰塵比唱戲花旦臉上的粉還厚。蜘蛛網就是這裡的絕對主角,那一層累着一層的,比盤絲洞好不了多少。
别說住了,完全下不去腳啊。
幸好我們這邊有優秀員工淮璃。
他不愧是多功能複合型人才,掌握的那些術法,能打架也能打掃,特别方便!
這不,趁着他施法清潔屋宇的間隙,冉竹先是在這座宅子裡溜達了一圈,悠閑地偷個懶,然後再回去享受幹淨的屋子。
誰料這人在施完法術後,也沒知會她一聲,默默的就回自己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氣。
冉竹搖搖頭,輕歎一聲,擡手推開自己房門。
屋内的裝潢可謂是十分雅緻。牆上挂有名家字畫,中間一盞雙面繡大屏風,旁邊放置的紫檀香爐,青煙袅袅,不斷地吐着煙圈。
這四面的牆,都雪白雪白的,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迹。看來淮璃這保潔的活兒,幹得挺漂亮。
她正在心裡肯定優秀員工的工作成績,身子忽然失去重心,像是被什麼勾了腰,直愣愣地往後跌去。
而後猝不及防地落入一個沁着冷香的懷抱。
這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少年從背後将她圈在懷裡。他呼吸微重,溫熱的氣息刮在她耳邊。
但他卻緊抿着唇,一句話不說。
“我、我進錯房間了?”她有些搞不清狀況,看起來呆呆的,“對不起啊,我馬上出去。”
他緊緊抱住她,一點兒沒有放開的意思:“你确實進錯了。不過那是我讓你錯的。”
冉竹驚得猛擡額頭:“啊?”
“傳送門。”他低下頭,隻在她耳邊輕說了三個字。
傳送?
啊,她明白了。這人仗着自己有一身好法力,耍她呢。
就算剛剛她進的是豬圈,也得傳到他這兒來!
“放開……快放開我!”冉竹氣得掙紮起來,像魚在他臂彎裡鑽,“你幹什麼啊?”
“秋後算賬。”
她無辜地瞪大眼睛:“算什麼賬啊……”
他并不回答,反而将她整個人翻過面來。下一刻,溫熱的吻,如蜻蜓點水那般點在她唇上。
她到口邊的話瞬間咽了下去,隻剩下灼熱的呼吸,像烈日下的海潮,一層一層,迷亂地湧上來。
還沒等她回過神,溫熱的唇已經離開了,隻餘那撩動人心的觸感,還突兀地停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