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湧入竹林,吹得竹葉發出蕭蕭聲響。
陀羅門便修建在竹林之中,被一片濃重的翠綠簇擁在中央。
門内衆多身着黑袍的弟子,他們身形匆忙,無一例外都在清掃着陀羅門,似乎在掃除前幾日的陰霾。
有人見到宋祈安後匆忙前去通報,很快兩個身着繡着金色暗紋衣袍的男女一前一後地迎了出來。
那女子不似前幾日那般憔悴,臉上神采奕奕,遠遠地見到宋祈安便揮起了手,“師父!”
宋祈安眉眼含笑,看着徐文文拉着歐陽護的手跑到她的面前站定。
“宋掌門,多謝你出手相助,否則我陀羅門恐怕已不存于世了。”
歐陽護雙手疊于胸前,朝宋祈安深深一鞠。
宋祈安連忙側身一步,躲過歐陽護的拜禮,唇角笑意加深,擺手道:“能幫到你們就好。”
話罷,她動作一頓,似是忽想起了些什麼,擡起手來露出手心的購物令牌,“歐陽少主可要幫我好好宣傳生意呀。”
歐陽護含笑接過宋祈安手心的令牌,他道:“若宋掌門願意,我讓陀羅門人手一枚令牌。”
聽到此話,宋祈安的眼彎成月牙狀,她拍了拍手。
“正等你這句話呢”
路一瑤捧着一個小匣子從宋祈安身後上前一步,匣子被宋祈安打開,露出被摞成三疊的購物令牌。
“我給陀羅門弟子打個折,就八折怎麼樣?”宋祈安補充道,“隻限今明兩日。”
歐陽護一愣,接過沉沉的匣子,笑着應下了宋祈安的話。
幾人邁着步子朝陀羅門内走去。
宋祈安仔細地檢查着陀羅門的一草一木,每經過一處遍朝地上撒下藥粉,幾人好半天才轉完了整個陀羅門。
“師父,你撒的這個藥粉有何作用?”徐文文食指拇指合攏,捏起藥粉問道。
宋祈安的眼中充斥着得意的狡黠,她的語氣上揚:“我把消除隐蠱的丹藥改造了一番,藥效更加霸道了,隻是不适合生人服用,我便把它磨成了粉末,可用來預防隐蠱。”
“不愧是師父!”
在路一瑤與徐文文的吹捧中,宋祈安飄飄然地到陀羅門正廳坐下。
待愈來愈多的人進入正廳她才感到不對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徐文文。
徐文文解釋道:“前幾日滅隐蠱之事鬧得很大,許多宗門都朝阿護伸出了援手,今日便想着宴請一番,也算是昭告修真界陀羅門已經恢複如常。”
宋祈安颔首,又問道:“你可知歐陽皓念在何處?”
徐文文斂起喜色,垂眼道:“歐陽小師叔在我們回宗的第二日遍不見了蹤迹。”
“不見了?”宋祈禱下意識地複述道。
她的心中忽然升起淡淡的不安,目光沉沉的看着桌面的果盤。
“什麼不見了?”有人來到她的身側。
這人是何時來的,竟然悄無聲息,幾人紛紛轉頭看向那人。
隻見來人身形修長,一襲白衣,鴉發被一絲不苟的梳起,眉眼間帶着一絲寒意。
正是徐雪林。
宋祈安見到他後,噌的站起了身,她作揖道:“徐師兄好。”
這回徐雪林見到她後沒有出聲譏諷,他側過頭沒有接話,反是看着徐文文重複道:“什麼不見了?”
徐文文躊躇地看了眼宋祈安,見她輕微點頭後才道:“歐陽小師叔不見了。”
徐雪林一窒,微不可見地擰了眉,“皓念?”
徐文文微微點頭,見她的動作後徐雪林垂下眼簾。
“他在幾月前便...”他的唇顫動着,不忍說出餘下的話。
見到徐雪林悲怆的神态,徐文文自是知道他未說出口的下半句是什麼。
徐文文輕輕地搖了搖頭,“許是如此,但前幾日我們還見過他。”
徐文文的話像是一顆巨石落入徐雪林的心間,他猛然擡起頭。
“你說前幾日見過歐陽皓念?”
出聲的不是徐雪林,而是一道女聲。
一身着鵝黃的女人大步朝幾人而來,步履飛快風風火火。
朱紫宜張口便是三連問,“幾日前?是在何處?他現下在哪?”
“三日前,就在陀羅門内,已經失去蹤迹了。”徐文文迅速答道。
朱紫宜的眸中掠過一絲狐疑,她看向徐雪林,“徐師兄,我們明明見到歐陽他已經...”
“或許他還活着。”徐雪林的眸内升起希冀,他的手緊緊扣住手上的劍鞘。
見到二人的反應後,宋祈安終究還是微微向前邁了一步,“你們來這裡應該知道陀羅門前幾日全門上下被種影蠱之事吧。”
朱紫宜像是預感到宋祈安将會說些什麼,她呼出一口氣,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