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珠子被他放入凹槽之處,一束光立即從蛇眼處浮現,光爬滿了蛇的半邊身子。
燕南飛捏緊手中另一顆珠子,他舔了舔唇,并未立即将珠子放入槽内,反而取出了宋祈安白日給他的藥粉灑到了身上。
他方才汗毛豎起,有些猶豫是否該繼續,眼睛卻不自主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兩個守衛,今日若不進去,日後再想潛入便難了。
想到此處,他心一橫,将另一顆珠子插入蛇的眼中。
光亮随之發出,蛇身上鱗片的紋路皆布滿了光亮,那珠子填充的眼睛似有靈魂一般左右轉着。
燕南飛拔出勝邪握在手心,推開了石門。
*
“以後有機會我定要去西州轉轉。”閣主認真傾聽宋祈安的聲音,想象出廣袤的草原以及濃豔的綠意。
宋祈安沒有接話,隻是含笑看着閣主,下一刻她的心懸了起來。
隻聽見閣主問道:“西州臨近閩州,你可有聽過閩州?”
“閩州?”宋祈安腦中警鈴大作,臉上卻還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我從未聽說過閩州,請問閣主閩州在何處?”
聞言閣主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你沒有聽過閩州嗎?”
他見到宋祈安搖頭的動作,眼中的失落更甚。
這閣主怎麼回事,閩州這是能放在明面上說的嗎,還有這表情怎麼一點也不收一收。怪不得先前戴着面具呢,什麼都寫臉上的人混到了閣主的位子能不戴面具嗎。
宋祈安忽然覺得自己想通了什麼,放在繁星閣閣主身上的目光也沒有先前那麼小心。
前些日子繁星閣的人在泉陵洞想要用邪術複活老閣主,不知道這事眼前這位新閣主知不知道。
宋祈安問道:“閣主,今日你邀我赴宴的理由該不會是因為我是西州人吧。”
閣主的臉上泛起了一陣紅,他眼中帶着絲詭異的羞澀,聲音也弱了下去:“也不全是,我今天見到你後總覺得有什麼在吸引我接近你。”
“我沒有什麼别的意思,它——它就是一種奇怪的,莫名其妙,吸引力。”閣主的臉愈來愈紅,他尴尬到将酒樽内的酒一飲而盡。
宋祈安聽了後一愣,她可不認為會有什麼一見鐘情的戲碼,想到今日在溪安河邊見到的蠱蟲以及自己所謂的純陰之體,她心中産生了不好的預感。
宴廳内酒氣與香料混雜,宋祈安的鼻子受到了很大的幹擾,她聞不出閣主身上的氣味是不是同朱紫宜與徐雪林身上一緻。
“閣主方才說的閩州是什麼地方?”宋祈安端起酒樽小酌一口,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見宋祈安沒有糾結方才他的冒犯,閣主臉上的紅痕才褪去一些,他道:“我幼時與母親在那裡生活過一段時間,可當時年歲尚小,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現在隻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存在于世。”
宋祈安斟酌開口道:“您的父親知道這個地方嗎?”
聽到父親二字,閣主一愣,眸色瞬間暗淡幾分,他道:“我與父親接觸的不多,他不怎麼管我,我也沒有問過他這些。”
繁星閣閣主掌握着奪舍的邪術,每次去世後都有下屬将他的魂魄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他便用這種邪術達到了永生的目的。他并不需要繼承人,連妻子也隻是他漫漫人生中的點綴,這樣的點綴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個。
宋祈安瞬間理解新閣主在繁星閣的地位,怪不得今日參加宴會的人也不見得重視他,這麼久了也沒人過來巴結一下。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赴宴的修士顯然都有着自己交談的目标,無一例外這個目标不是眼前的新閣主。
她抿下一口酒,心生奇怪。再怎麼樣都已經是閣主了,他們為何還會如此輕視。
宋祈安的眼神落回到閣主身上。
除非——這個閣主之位所有人都知道他坐不了多久。
空中接二連三地傳來悶響聲,宋祈安本以為是煙花,可觸及到閣主駭然的表情後立即意識到了不對。
她想起出去調查的燕南飛心中一慌。
閣主與她一同起身朝外奔去,漆黑的夜空被熊熊火光照亮,空氣中彌漫着難言的刺鼻味道,磚瓦的碎屑橫飛,從空中跌落。
“這是——九層!”閣主擡頭,聲音充滿了驚恐。
宋祈安迎着殘片,踮腳朝九層蹿去,閣主也跟着她的腳步一同到了九層。
隻見兩個護衛橫躺在地上,雕花石門就這樣敞開着,火焰從石門内部滾出,火舌貼地爬行,火勢有擴大的趨勢。
宋祈安迅速背着閣主掏出符紙撕開,一隻渾身帶着水的靈獸立即出現,宋祈安立即命令道:“快滅火!”
靈獸噴出的水威力無比,立刻洶湧上前與火焰相抗,火勢瞬間便小了下去。宋祈安透着火焰卻沒有搜尋到想看見的身影,她不由地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