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件事情。

宋晟唇角勾起弧度，“去過。”

他承認的極快，絲毫未給自己辯解。

宋祈安瞳孔微縮，右手死死扣住繩索，指尖泛白，“你……”

她隻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唇瓣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響。

“姐姐。”宋晟輕垂眼睫，眼神柔和地看着宋祈安，“我離開靈山門後，能去的，不能去的，都去過了。”

“可那是魔域啊……”宋祈安面色慘白，眉心皺起，臉上充滿不可置信。

不怪宋祈安露出如此神态，魔域與萬蠱門并不同，哪怕都是人人喊打，修真界不齒的存在，他們也有着本質的區别，無論萬蠱門再怎麼作惡，門内之人也是人族，而魔域便不同了，魔域内沒有一個是人。

魔域是一群烏合之衆在修真界外開辟的一個苟延殘喘的地界，而居住在裡面的存在每一個都對修士厭惡至極，幾乎沒有修士可以從那裡活着回來，曾經幾大宗門派出高手聯手圍剿魔域，最終卻隻有一人失了腿和眼，勉強撿回了一條命，其餘人無一例外皆将命喪在那裡。

之後便沒有一個修士敢去挑戰魔域的存在了，就連宋祈安他們最膨脹的時期也沒有想過去打魔域的主義。

那是萦繞在修正界上方久久不散的陰影。

可宋晟卻去過魔域，甚至在那裡學到了術法。

這——怎麼可能？

“姐姐，你和我最大的區别便是，我不像你這般循規蹈矩。”宋晟勾唇，表情柔和萬分，“在我沒有親眼見到之前，我是不相信修真界對魔域的傳言的。”

循規蹈矩？

宋祈安的眉頭輕微皺起，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修真界傳言裡我也是最惡多端，若是有人礙了我的眼，我便會随手将那人毒殺，可是姐姐，你瞧瞧我是這樣的人嗎。”宋晟一攤手，滿臉的無奈，“我确實殺過人，可我殺的皆是該死之人。”

宋祈安依舊疑惑：“可當年許多天之驕子都死在了魔域。”

“我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可我見到的魔域與外界傳言并不相同，相反裡面的人都十分的……淳樸。”宋晟沉吟片刻才想出一個詞來形容。

“淳樸？”宋祈安皺眉輕聲重複着宋晟的話。

“對，淳樸。”宋晟道，“魔域是一個物資匮乏的地方，可那裡的人見到我後依舊願意分出自己的食物來拯救險些餓死他鄉的我，并且不含任何惡意不求任何回報。”

“我方才帶走仇思思的那招移形也是魔域的人教我的。”宋晟愣在原地，眸中劃過異色，“你是怎麼知道那是魔域的術法？”

宋祈安不能暴露系統的存在，她的反應極快，“我不知道，我隻是猜測。”

她斟酌着張口道：“有段時間靈山門内出現了鬼氣，而鬼氣最多的地方便是魔域，而你方才的術法沾染了鬼氣。”

宋晟的表情立即浮現了難言的古怪，“姐姐，你其實很不會撒謊。”

“……”宋祈安讪讪地沒有講話。

“我的術法可與鬼氣沒有任何關系，怎麼會沾染上鬼氣呢。”

“所以姐姐你為什麼騙我，和我也不能講實話嗎？”

宋祈安動了動唇，她腦中飛速地編着理由，稍擡眼睑便撞入一雙漆黑的鳳眸之中，她忽然卸了力氣，不再掙紮，“是燕南飛。”

“哦——是燕南飛啊。”

宋晟的聲音古怪，眼神飄忽，宋祈安立即意識到不對勁，順着宋晟的視線朝後望去，之間一個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

燕南飛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他真的已經進步到自己無法迅速捕捉到他的氣息了？

這是宋祈安見到燕南飛後，瞬間從腦中蹦出來的兩個疑問。

直接燕南飛面若寒霜，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轉身離開。

！

宋祈安瞪大眼睛，該死的，燕南飛不會誤會她和宋晟與魔域有什麼勾結吧。

她立即便擡腿想要追過去，卻被宋晟一拽，無法移動半步。

“你快放手啊。”宋祈安面色焦急，看着燕南飛離開的背影毫無辦法。

“我們還沒聊完呢，姐姐你幹什麼怎麼焦急。”宋晟的視線落到離開的那個背影上，眸底劃過了危險的色彩，“你在擔心什麼，你方才可什麼也沒說。”

“萬一他誤會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