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晟樂意看這樣的局面,他也不吭聲,整個飛舟内隻有路一瑤向幾個新弟子解釋門内規則的聲音。
飛舟到達靈山門後,宋祈安也隻是朝幾個新弟子簡單的講了幾句話,便推脫着說要去煉丹房,将新弟子交給路一瑤後便匆匆走了。
有個新弟子喃喃道:“哇,怪不得靈山門的丹藥那麼出名,原來掌門那麼喜歡煉丹。”
幾個弟子交頭接耳議論着,路一瑤輕咳兩聲,“我是你們的大師姐,目前管轄着靈山門上下所有内務,你們若是遇到些什麼事情就彙報給我,不用去打擾掌門。”
她絮絮叨叨地将門規門訓,甚至連學習醫修時的态度都講了個遍,聽得李修南頻頻側目。
路一瑤會個什麼醫道,竟然講得頭頭是道的,也不怕日後被新弟子發現醫道水平後挂不住臉。
李修南腹诽着,宋晟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眼睛投向那個背着劍的黑色背影。
燕南飛見宋祈安離開,鴉睫輕垂,眼中的情緒被遮蓋,他躊躇着,不知做了什麼決定,随後快步離開人群。
宋晟擡步正想追上,卻被路一瑤叫住。
“宋晟,你帶這幾個男弟子去弟子居安頓。”她擡眸看着宋晟,眼睛微眯,直直盯着宋晟。
在她的眼中,宋晟讀到了一抹極其微小的威脅。
——切,路一瑤能威脅到他什麼。
宋晟掃了眼齊齊轉頭看他的男弟子,也不好在衆人面前落了路一瑤的面子,隻得點頭答應。
靈山門内一陣随意的微風都蘊含着濃厚的靈氣,宋祈安卻顧不上享受,她健步如飛,幾乎可以用跑地形容,似乎身後有怪物在追趕着她。
“宋祈安!”
那道聲音響起的瞬間,宋祈安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在那人看不見的地方,宋祈安咬着唇,表情悔恨。
幹什麼要停下來!裝作聽不見不是很好嘛!
可既然已經停下來了,再裝作聽不見那便太刻意了,她隻得轉身,側頭看向身後那人。
燕南飛的眸色暗沉,他刻意咬着字發音,“宋祈安,你躲什麼呢?”
“我哪有躲什麼啊,我這是想起來自己還有定制的丹藥沒煉完,要是誤了交貨的時辰就不好了。”宋祈安摸着後腦勺,眯起眼睛笑着,一雙丹鳳眼硬生生地被她擠成了月牙形。
琥珀色的眸子含着笑,燕南飛的嘴角翹起,聲音也不像方才那般刻意,“祈安,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會撒謊?”
宋祈安尬笑兩聲,岔開話題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自從徐雪林跑過來一頓問東問西後,宋祈安恐怖的發現自己與燕南飛待在一起的時間确實是有些太長了,而且确實是有些太近了……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明明自己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人啊,在沒有搞清楚緣由之前,她下意識地想當一隻鹌鹑,将自己埋起來。
當她對上燕南飛那雙深邃的眸子時,心中忽然咯噔一聲,有些後悔自己岔開話題的問題了。
“我隻是想來找你。”
宋祈安的脖頸中慢慢爬出一抹異樣的紅,漸漸擴張到整張臉上,她聽見轟地一聲,腦子便慢悠悠地轉不太過來了,“你來找我?”
燕南飛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一絲撩撥的意味,琥珀色的眸子幹淨透徹,宋祈安甚至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倒影,“是想來找你,所以來找你。”
宋祈安覺着自己的臉頰熱熱的,“你…你怎麼想來找我了?”
“就是想。”
他在說些什麼啊?
宋祈安暈乎乎地想着,她張嘴半天才一字一字地跳出一句話來,“我真的要去煉丹房。”
“走呀。”燕南飛自然而然地拉起宋祈安的手。
宋祈安原先宕機的腦子轉得快了些,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燕南飛拉着她的手,險些要将她驚地說不出話來:“你——你為什麼要拉我的手。”
“難道不可以嗎?”燕南飛擡眼望她,眉目微蹙,我見猶憐,聲音充滿了委屈。
他——他在幹什麼啊!
宋祈安抖着手想要掙脫燕南飛的束縛,卻又怎麼都無法将自己的手拽出。
她想起徐雪林那天的那些古怪話語,該不會是自己之前太沒分寸感了後帶壞了燕南飛吧。
宋祈安道:“燕南飛,你松手,你聽我說。”
“我聽你說。”燕南飛這麼說着,拉着宋祈安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
宋祈安看着二人交握的手上,“你不能牽我的手。”
燕南飛眼神無辜,“為何不能,我們原先不也經常這樣?在繁星鎮上,在禦獸宗内,在秘境内,我們不是經常牽手嗎?”
宋祈安連忙搖頭,“那都是情急之下!”
“可是我現在也情急。”
“你有什麼急的啊。”宋祈安終于從中扯出了自己的手,立刻後退幾步,将手背在身後。
燕南飛沒有回答,輕輕歪頭,像是一隻無辜的大狗在疑惑主人的動作,“你不喜歡嗎?”
“我……”宋祈安看着燕南飛那張犯規的臉,牙齒咬住下唇,竟發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