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結契的有蘇珩受到的沖擊最大，唇齒微微磨動，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按住口縛，卻又回過神來，一把将虞卿打橫抱起。
虞卿驚呼，手卻自然的扶住有蘇珩的肩頭。
“回殿内。”有蘇珩道：“你的香氣要傾洩了。”
“姐姐，虎族的渣宰施了陣法調走了妖侍想要同我結契。不過我已經打回去了，我還順便救了這個小蛇妖！你派顔許送他回去吧，我怕那些虎妖還要害他。”虞卿搶先邀功，淡化了須裡環的存在。
須裡環期盼的看向虞風禾，虞風禾卻并未認出他，隻是雙手結印将所有的注意力給了有蘇珩懷中的妹妹。
“顔許——”虞風禾喚道。
顔許閃身出現，颔首，“殿下。”
“送他回去，保證他的安全。”
須裡環眼中的光散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他吞服了丹藥，維持住了人形，挺直了身子，眼神卻看着虞風禾的背影。
她一次都沒有好好看着他。
可虞卿卻透過有蘇珩的肩頭朝着須裡環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
那是，勝利者的挑釁。
眼眸一轉，卻見一旁的顔許興味地看着她，似是在看一個頑劣的孩童，滿目包容。
她怎麼忘了這個僞裝大師，論起演技，顔許恐怕才是妖界第一流。
虞卿微微收斂了些。
卻見須裡環衣袖微動，好像隐隐有風，但再看，卻什麼也沒有了。
……
隻差一點，明明他已經算好一切，卻被她破壞了。
真是令他惡心、厭惡！
虞卿輕哼，似是疼了，眼淚一串串落在有蘇珩肩頭，又被她收攏在掌心。
虞卿嘗了一顆鲛珠，苦的要命，也不知道是顔許還是須裡環的惡意。
她的掌心全是血迹，在有蘇珩的衣裳上留下斑斑血迹，瞬間就吸引住了虞風禾的目光，而須裡環則被徹底遺忘在角落。
“走吧，殿下，我送您回去。”顔許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倒是看了一出好戲。殿内，虞風禾動用妖力為她壓制不斷翻湧的情潮。
……
“你的斂芳術練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是需要風禾給你渡妖力壓制？如果今日我們沒有及時回來，你的氣味散出去，你知道會引發多少騷亂嗎？”有蘇珩一邊為她的傷口敷藥，一遍冷言冷語道。
虞卿自覺的把手遞上，搖搖頭，“我本身就是魅靈之體，修煉慢，神使大人教了我這般高級的法術，我隻能一點點學。這段時日，我每日都在練，也不是沒有努力，但天賦有限，這已經是我最厲害的速度啦。阿姐還誇我很勤奮呢！”
虞風禾含笑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從懷中掏出來個手寫的劄記來，“卿卿勤奮且努力，魅靈之體本就不易修煉，能修煉出妖力已經很是聰慧。不過，這是我結合魅靈之體特質改良後的靈府修煉要點，卿卿可閑暇時看看，或許能有些幫助。”
虞卿眼眸一亮，顧不得手上的傷，雙手便環住虞風禾低垂的頭，“還是阿姐好，不像有些妖，風涼話倒是說了不少。”
有蘇珩冷哼一聲，卻隻道：“風禾本就善良，換做是誰，她都會如此。”
這話自然而然，他們從小到大幾百年的情誼，卻忘了現在的身份。
虞卿微微頓了頓，剛剛的笑顔漸漸消失，低着頭，隻是重複道：“嗯，阿姐是很好很好的，很善良。”
“換了誰都一樣。”她的聲音低下去，手也尴尬地要往回縮。
“卿卿，你是鲛族唯一的公主，是爹爹親生的女兒，你也是蝶族的珍寶，不必總是如此妄自菲薄。若是你在鲛族長大，我所得到的一切原本就是你的。”虞風禾輕輕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上，拿出幾顆靈花蜜糖珠放在她掌心上。
她不去看自知說錯話的有蘇珩，卻隻是溫柔地安慰道：“阿珩一貫如此，口舌笨拙，但心比我還真。喏，這是他幫我為你尋的靈花蜜糖珠。我記得爹爹說過，蝶族都喜歡吃這個。”
靈花蜜糖珠十分稀少，但味道清甜，對于蝶族來說有着緻命的吸引力，但靈花蜜糖珠需要花費大量的妖力才能搜尋而來，且隻是滿足口舌之欲，除了蝶族，倒是沒有其他族類會喜歡。
虞卿看着手上的靈花蜜糖珠，竟是說不下去了。
她是想演戲的，有蘇珩這狐狸性子直，容易愧疚共情，責任感高，隻要打打感情牌，他便會對自己上心幾分，也方便她完成任務。
但手上的靈花蜜糖珠，卻不應該被虛情假意來置換。
“……多謝……”
虞卿小心翼翼将糖珠放入口中，清甜的香氣在唇齒中蕩漾，甜而不膩，是蝶族最喜歡的味道。
她将懷中的絲絹拿出，交給了虞風禾，“這是我動用妖力感應的靈源充足的地方，你們可順道看看，也許會有收獲。也算是我的回禮。”
虞卿怕他們不信，又急急道：“我吞了魅朱果後，好像覺醒了一種能力，可以感知靈源。神使閉關前教過我怎麼用，今日太過無聊，試了試，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虞風禾正要拒絕，卻聽虞卿說：“禮尚往來，你們不收，我就算欠了你們的。不若，用金珠跟你們換，蘭爹——”虞卿的話吞了回去，隻是落寞道：“蝶族要用很多金珠來換這個，我以為我能用實力吃飯的。”
虞卿再接再厲，楚楚可憐道：“就當做是交換吧，幻神域裡也隻有我妖力最低，他們都看不起我，我隻能給你們添麻煩，如果我再不找一點存在的價值，恐怕會被趕出去。”
虞卿低垂着頭，脖頸被綠色的紗衣映襯的越發的白，脆弱而又纖細。
隻是脖頸上卻無端出現了幾道紅痕，看得出是舊傷了，不是今日造成的。
虞風禾記得，她和阿珩外出之前還來看過卿卿，那時也并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