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金屬盔甲固然牢固,但直面碰撞不死火的時候還是在慢慢被融化。
——簡麗莎的防護盔甲等級比不上佟萬豔的天賦等級。
佟萬豔的天賦簡直是個攻不進去的鐵闆,所有近身攻擊在她面前都不起作用。
這樣下去,敵不過已是必然。
【叮——】
【副本原住民李冬死亡。】
15分鐘一到,遲來的副本死亡播報再次響起來。
突如其來的播報讓所有玩家都有些意外,簡麗莎盯準佟萬豔愣神的瞬間對着她的臉扔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佟萬豔下意識收手格擋,擊飛迎面而來的半面黑色盔甲,
隻是視線一檔一開,再看向面前的時候,簡麗莎已經消失。
沒能殺死簡麗莎,佟萬豔十分失望。
火氣堵在胸口沒滅,這導緻車廂内的溫度久久不降。
“佟萬,别追,過來。”
岑青清越的嗓音在身後的響起來,喚回佟萬豔的理智。
月神蛾血統攜帶者趨光,但畏火。
岑青歎了一口氣,冰冷的青灰色複眼似乎終于帶上一絲情緒,無奈地看向面前失控的火人。
不死火很強悍沒錯,但也容易失控。
比如現在,佟萬豔的情緒影響到了天賦發揮。
佟萬豔身下的列車地闆幾乎已經要被融化,再不過來,地闆被融穿,車廂裡大概就要漏風了。
岑青一招手,佟萬豔隻能巴巴地堵過去。
岑青握住佟萬豔遞過來的手,白陶泥般的皮膚還沒碰上佟萬豔烙鐵一般的手心,她周身來自不死火的溫度就提前降下去。
等到岑青握實手中修長的手掌時,佟萬豔的周身的溫度已經恢複正常。
屠于曼算是半個順直女,看到這番場景不禁猜測兩人是什麼關系,認識多久了。
難道副本隊友情竟如此強悍......
岑青:“李冬是誰?”
岑青率先問屠于曼,語氣似乎是笃定了屠于曼知道。
“乘務員的名字。”屠于曼答。
岑青回憶乘務員胸前刻字模糊的銘牌,似乎确實能對上。
“剛剛發生什麼了?”
岑青用腳踢開地上血吸蟲屍體的碎渣把它撥到一邊:“這血吸蟲還沒到你身邊就炸開了,是寄生體動手了?”
岑青果然很敏感,意識到屠于曼剛剛的不對勁。
屠于曼:“我剛剛像是做了個夢,看到了小女孩的媽媽在哭,還有一車廂的人,小女孩的屍體這節車廂頂吹風,内髒已經被鼻涕蟲吃掉了。”
“小女孩的媽媽大概就是寄身體,她的名字叫張韻如。小女孩叫張敏敏,女乘務員是李冬。”
屠于曼:“還有,小女孩不見的時候乘務員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她的女兒病危死亡了,當時她躲在一個漆黑嫌小的空間,我沒法确定那是哪兒。”
岑青:“18号車廂的衛生間?”
屠于曼:“應該是。”
她想了想,當然不覺得這是夢境:“這些事情很真實,就像現實發生過的事情。”
岑青和佟萬豔聞言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是真的。”
岑青探究地看向車窗頂部,她幾乎已經把自己列車的天花闆爬遍,沒發現什麼異常。
但是隔着一個天花闆,即使上面有屍體,她也發現不了。
岑青:“你還記得當時的具體位置嗎?”
屠于曼:“記得。”
“去看看。”
有佟萬豔的天賦技能在,在列車頂開個口子不是什麼難事。
佟萬豔:"這樣不會把列車弄壞吧?"
岑青說:“不至于,動手。”
屠于曼指了個位置,佟萬豔的不死火馬上跟上,紅晃晃的火焰攻擊簡單粗暴,高溫把列車頂的天花闆融出一個大洞。
風一下子灌了進來。
火焰燒紅金屬後顯示出有形狀的邊緣處,擡頭透過開着的孔,列車外面也是一片漆黑。
被融化的金屬成了一灘鐵水從上面落下,徑直落到過道上,飛濺的液體直接把周圍的幾排僞人身上灼燒出洞,但是它們毫無反應。
哪怕半張臉已經被燒穿了,這些僞人也處變不驚,一聲不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屠于曼越看這幾張臉越覺得熟悉,原來除開身體上多出和少了的四肢和五官,這些僞人和自己在“夢境”裡見到的“活人”長得一樣。
她回憶比對後發現,車廂裡這些僞人的臉,完全和當時圍在張韻如身邊的乘客對得上。
是因為副本降臨,所以這些人變異了嗎?
屠于曼:“我見過這些僞人,就圍在寄生體身邊,當時他們還都是活人的樣子。”
岑青:“那就是他們當時和寄生體一塊兒死了。”
屠于曼心想自己現實裡沒聽說過什麼列車群體死亡事件,但又想她好像壓根沒在現實裡聽說過自由号列車。
她好奇現實和副本的關系。
車廂的地面本來就被佟萬豔熔出了大大小小的坑洞。
滾燙的鐵水四濺着滾動,最後都落在這些坑洞裡,冷卻之後正好填平坑坑窪窪的地方。
擡頭,列車頂上已經有了一個半扇門大小的洞。
岑青張開翅膀,輕盈的身軀輕輕松松飛躍上去,青綠的身影鑽進黑暗裡,很快消失不見。
半分鐘後岑青抱了一具幼童的屍體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