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世界是獨立于現實世界之外的個體,玩家作為外來物,會受到副本世界的排斥。
這些排斥表現的形式就是副本劇情裡的惡意。
例如,在上一個副本裡面,玩家受到比僞人多得多的規則約束。
玩家被寄生獸仇視着。
因此,副本世界裡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會被改變,給玩家制造危險。
例如,被撕掉的列車乘客規則紙,和惡意篡改的天氣預報......屠于曼會盡量避過這個坑。
居民樓裡除了北邊的樓梯和幾棟樓中間的空地是露天的,其她地方都被水泥擋着。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屠于曼還是把傘打開了。
S級的加固戰鬥用傘,傘骨和傘面都是透明的,并不會影響使用者的視線。
事實上,雨衣會更方便一點,但她現在身上已經有一層防護服和一層警服了,不想裹成一個粽子,撐個傘得了。
撐着傘行動有些不便,但她的速度并沒有放慢。
尤其是聽到了那間房間裡的新聞播報之後,原本特意關注的區域多加了一個頭頂,
不管是露天還是天花闆。
頭頂是一定會出事故的,隻是不知道以怎樣的形式出現。
有這樣的心理暗示之後,屠于曼覺得怎麼看天花闆怎麼不對勁。
這個天花闆之前顔色有這麼深嗎?
這個門框頂上的剝落印子怎麼那麼像腳印??
規則鍘刀一個副本裡隻能針對一個對象使用,屠于曼既擔心BOSS太早出現,又隐隐期盼BOSS趕緊出現。
二樓隻有最後一間房間比較特别,爆出了一些線索和陷阱。
搜查的過程進展得比屠于曼想象得快,三樓和四樓的時候并沒有特殊狀況發生。
但是屠于曼越是往上走,越發現了一些異常出現的共性。
她時不時能發現居民樓的各個角落堆着玻璃碎片,
剛開始她還奇怪,為什麼有的玻璃被撞碎了,大部分卻還保存得完好。多搜幾個房間她也就明白了,碎掉的玻璃是因為光源還有活物。
四個樓層的共同點是居民樓裡的每一間房間都沒有食物、沒有光源、部分玻璃被撞碎,燈泡、汽車儀表盤、冰櫃裡的保鮮燈,玻璃都是碎的。
還有,無論是照片還是海報,隻要印有人像或者是動物的載體都被撕毀了。
五樓的第二個房間挂了一副引導幼兒認識動物的圖像畫,一張畫上,32個動物的圖像整齊排列,每隻動物在的地方都被透穿了一個洞。
隻有各個破洞下面的漢字和拼音顯示出這些地方原來印着的東西。
屠于曼猜想,因為這棟居民樓裡的家電大多通着電,這些年燈之類的光源或者是電器的顯示燈,吸引了居民樓裡的某種生物。
這些生物趨光且體型夠大,把這些保護光源的玻璃都給撞碎了。
這種生物是雜食性的,且智商較低,以為畫冊上的生物是真的,并且對它們發動攻擊。
這種生物是什麼?屠于曼腦子裡浮現出停車場裡的怪腳印。
越往上走,空氣中的水汽越多。
原本幹燥的地面在死樓和五樓的樓梯間徹底變濕,她的靴子也變得更重一點。
向外張望了一眼天,黑壓壓的,烏雲密布,好像馬上要下雨了。
目前,這棟居民樓裡有的痕迹并不多,當時車庫裡留下的腳印隻有一串,而且她感受到的窺伺感都是同一個,這讓她傾向于認為,本次副本生物數量并不多,甚至可能隻有一個。
這是樂觀的猜想。
不樂觀的走向是,這棟居民樓裡,不僅有體型巨大的boss,還有很難殺的蟲潮。
她随時準備着在下一個路口或下一個轉角,遇到一隻巨大醜陋的蟲子,或者是密密麻麻的蟲潮。
接下來的搜查都是複制粘貼,即使是在副本道具的幫忙下,屠于曼也沒有把副本背景裡的針孔攝像頭和竊聽裝置找出來。
也許這些東西在任務得不到解決之後就被警方撤走了。
查到五樓的第六個房間的時候,
嘀嗒——
第一滴水落在了透明傘面上。
屠于曼擡頭,刷了白粉的天花闆上,腦袋大的不規則水迹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很快拉成一條銀絲。
被水時泡濕的刷粉天花闆顔色比其她地方深一個度,很顯眼。
屠于曼十分肯定自己進來的時候,天花闆是沒有這攤水漬的。
這灘水漬也絕對不是陳年的,因為天花闆和地上一點鐘乳石狀的污漬都沒有,就是剛剛被洇濕的。
樓上有什麼?
滴在傘上的水迹越來越多了,其實很難說這到底是不是水,因為它看上去有些渾濁。
讓人聯想到某些生物的唾液。
很多種生物的唾液。
防毒面具封住了屠于曼對外的嗅覺,滴落在傘上的水迹,順着傘骨往下流動。
透明的液體從傘骨邊緣垂下,拉出一條長長的絲,落在地上堆成一灘。
屠于曼伸手,截下一段液體,拇指和食指拈過分開拉出一條銀絲。
如果沒有手套她是堅決不會這麼幹的。
系統出品的防具隔離了危險,保留了真實的觸覺。
這水是溫熱的。
就像剛剛才脫離了某種生物殘餘的體溫。
真是口水?
有點惡心。
吱嘎一聲,是家具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樓上有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