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頂端,燈燭熄滅。
明祝城城主府,坐北朝南。偌大寝宮内,第一縷陽光溫暖明亮,投在枕邊人的眼皮上。
她睜開眼,瞳孔受到外界刺激,由豎瞳擴散為全瞳,眼珠轉了轉。
如彈珠落地的聲音在陽台響起,清脆富有節律。
她雙眼一亮,掀開厚重天鵝絨被,赤腳跳下床,飛快打開陽光玻璃門。
“啊……不是啊。”
一片飛鳥落羽并着被風卷走的枯葉悠悠落地,她拾撿起來,不悅地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時間差不多了呢。”
從公測到現在,她可是很努力地按捺住自己的呀。
繁複刺繡的睡袍拂過壁柱浮雕,她捏過羽毛落葉,投擲進一旁的雜物籃,“不過這個點也是時候,副官他們應該到了。”
魅影似的尖塔女主人提起裙擺,哼着歌,陷進看不見盡頭的衣帽間。
屋頂上。
南葭收攏數米長的翅膀,些許落羽,在陽光下閃出銀浪般的鱗痕。
凜枝賦站在一旁,看她平整光滑的背脊皮膚,“你的異化體?十分美麗。鱗羽相間,難尋核心。”
他是肯定的口吻。
簽下契約卡牌,雙方又都是變化過身份的玩家,南葭自然也犯不着藏着掖着,何況她自己确實需要更多見多識廣的人為她解惑。
翅膀掀起的風浪頗有氣勢,氣流平穩,南葭相信自己多練習幾次,若飛行起來想必效果不比蝶翼飛行器差。
就是有點掉毛。
兩人沿着尖塔上平拓出來的小道走向另一處建築頂層,再拉開暗門入内。
南葭利用米娅異能創造出台的影像,配合他的演技,去做個述職報告指定是沒問題的。
二人兵分兩路,南葭轉彎走進“自己”的寝室,鑽進海洋般的衣帽間,她需要找到随機任務裡正确的鸢尾胸針。
琳琅滿目的珠寶華服像流水一樣淌在眼前,堆做小山。射燈下,南葭曾經系統優選的芙蓉紅、鵝黃、櫻花粉的布料被裁制成各款新衣,倒是教她也覺耳目一新。
原來公測之前的她是這種品味啊。除了代言比賽家族商品外,現在她習慣穿簡便舒适的行裝。
南葭撥開珠串項鍊,拉開掩在其下的首飾抽屜。
專門放置胸針戒指袖扣等精巧小物的飾物另有分區,南葭目光逡巡,希望快些找到那枚任務目标。
忽然,她停住了翻尋的手。
绛紫的花卉纖薄柔弱,花瓣如同嬰兒的肌膚。
本該是馥郁香氣來源的花蕊被一枚渾圓球體取代。
那是一枚正在轉動的眼珠。
花卉與葉片蠕動摩擦的部位發出尖細聲音:“呲……咯咯……咯咯。”
“它”在發笑。
南葭往後退了一步,足底一麻,踩到一塊尖銳物什,随後那觸感竟一瞬變得濕軟滑膩,在她鞋跟下震顫。
花葉作舌,分泌出濕滑的粘液,将她釘在原地。花舌肥軟,在她腳底蠕動:“你……你好呀,親愛的玩家。”
-
焰渠,蝠山。
距離終點還有二十三公裡。
羅望望遇到的任務是完成與在此駐守的自然人長老布置的難題。
長老德高望重,對于羅望望這種純平民出身的自然人頗為欣賞,說他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運氣和實力是有的,要考驗他的智慧和耐力,于是為他留下一局未完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