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葭哼笑一聲,“NPC裡你是義體工會副會長無光,玩家裡你是Z,你還真是多面通吃。”
“但隻有你面前,我是凜枝賦呀。”
奇怪的名字,像亂滾出來的字語組合。南葭想,這會不會也是他的又一個代号。
她忍下複雜心緒,幹脆說:“你還想要什麼。”
燃起魔鬼焰的焰渠水沒入凡瑟陸土,世界不說翻天覆地,至少也會有數十上百裡的土地印上異化人的足迹。
即便義體工會在他手上不全然為眷族聯盟服務,肆意随性地完全站在和異化人同一陣營而言,未免也太不顧後果了。
而且……獲得魔鬼焰的她,隐約能感知到焰火所經之處的坐标信息。
也就是說。
她微微張開手,一小簇火苗亮了一瞬,在燃燒的那一刻,她能“看見”焰渠山脈上的野草、銜枝的鹿、樹上栖息的鳥。
火焰,變成了她的第二雙眼。
所有人的努力中,她獲得了最大的利益;凜枝賦看似置身事外,關鍵時刻總是從不缺席——奧薇射擊程小貝時,她察覺到有機械蝴蝶的痕迹。
他們在義體工會簽下的合作協議中,有一條是:凡事不涉及雙方核心利益的隐私話題,雙方有權共享信息。
南葭追問:“如果和能操控活體的異化物鸢尾相比,魔鬼焰能燒掉它的異能效用吧?”
凜枝賦眼尾一斂,“魔鬼焰是原初所有,區區人類培育出來的鸢尾種算什麼?”
人造的詛咒。
這還是南葭第一次聽見凜枝賦口中,帶着嘲諷口吻的回答。
“這是一種詛咒,按照我們的話說,是稀缺的持續性詛咒卡牌,因為在秘泉浸洗過,卡牌的詛咒效用可以擴散到整個異化人族群——眼眸注視者,異化本體不可自如。”
南葭和他往住處走,“機械人成分在,知識含量果然足。”
凜枝賦說:“我想看看,機械人能源的根本,秘泉的故鄉,是什麼模樣。”
南葭疑心自己捕捉到他話語中的那絲不明情緒而擡頭時,安薩揉碎呵欠朝他們走來。
這裡是旅店最偏僻的地方,迷路到這裡的幾率微乎其微。
他身上更是穿的浴袍,露出精壯的胸腹肌肉,盈藍晶線發着光。
南葭意識到,安薩身上已經升級到自主安排化的任務發布大本鐘,随時有可能發布探索有關“雙南”的随機任務,引火燒身。
還沒解決安薩口中疑惑的南黛爾之死。
“看來今天,是不能夠早睡啊。”
凜枝賦悠悠道。
三人在廊道的拐角聚集,廊道外是一方魚塘,夜色中如一片水鏡。
安薩朝魚塘擲出什麼,水鏡瞬間破裂,水波四濺,擾動夜色,驚起水塘中的所有魚群生物蹦跳争奪。
“什麼興奮劑魚食?”南葭問。
安薩眉頭下壓,目光輕掃過兩人,嘴角翹起一點,張開嘴,“你很熟悉的呀——”
“魚耳朵茶。”
南葭心驟然下沉,“你自己在用?那不成熟、完全就是加速魔藥,會陷入結合體的癫狂狀态!”
廊道的燈範圍不大,幾米外的光景已經變得影影綽綽。
魚群擁擠争奪,有翻着肚皮被拱上岸的。魚尾甩甩打打,彈跳力強猛,竟然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在光下是一片死白,鱗片如脫落的塵沙瓦礫,崩散、碎裂。
安薩目光從殘鱗落到他她二人身上,眼神帶着探究和玩味:“你們兩個結合體站在我面前,說服力不太充足呢。”
他果然知道了。
南葭也知道他有NPC和玩家身份切換的底細,雙方的信息量還是她偏多一些。
“你就這麼認定了?”
安薩點了點蔓延在肩頸處的一根瑩藍晶線,“新來的随機任務呢,要确認最好的朋友的真實身份。”
“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你很特别,像異化人一樣偷偷摸摸的時候身份是自然人,僞裝到以假亂真的時候又亮出了一雙完美的漂亮的翅膀。多豐富呀,直到我用卡牌檢測出你的血液——安心啦,就是在我們兩個對戰耘萬的時候,一點點殘剩的血珠,我可沒有私下謀算你的想法呢。”
安薩掀開浴袍一側的衣領,南葭清晰地看見他身體的蔚藍符文在顫抖、流動,幾乎與血管脈絡的位置齊平。
“看到了嗎,這是呈現在我體表上的本體異化程度。【大本鐘】的時間約束之下,越緊急的任務獎勵越豐厚,我的異化體越強大,能編織出更龐大的陣法,甚至由自我決定下一個"随機任務"的内容和獎勵是什麼。”
他自己,就能成為一個微縮的系統。
玩家和npc的身份可以轉變就足夠令人詫異,而在升級之後,安薩的變化簡直和凜枝賦多重馬甲一樣是在卡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