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得來說,死亡騎士大概也沒料到人們會接二連三地對死亡表現出極大的熱忱,尤其是那些早就死過的人。
在蝙蝠俠從上吐下瀉中恢複過來,他迅速找到了溫徹斯特兄弟,将死亡騎士說的話和盤托出,三人将四隻戒指放在韋恩莊園的實木桌子上,很努力地盯着瞧。
布魯斯是正襟危坐,挺直了腰,目光淩厲的審視;
薩姆是做學問一般地放在眼前細細研究,看戒指上的花紋是不是哪種攜帶魔力的咒文;
迪恩把幾枚戒指扒拉到身前,湊得很近地瞧了一分鐘,然後像彈彈珠一樣将戒指彈到一起——一片平靜,連個五毛錢特效都沒有。
“好吧,那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迪恩放棄了對戒指無意義的觀摩,往椅背上一靠,幽默感又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走到路西法面前問他:‘嘿,我們這裡有個通往籠子的門,你願意跳進去看一看嗎?’”
布魯斯很明顯并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他隻是看了迪恩一眼,神情冷峻:“我們正在計劃中。”
迪恩挑起了眉毛:“為什麼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在這個‘我們’裡?”
布魯斯将四枚戒指依次收了起來:“正義聯盟會解決此事的。”
“哇哦,”迪恩誇張地叫了起來,“就這樣?你叫我們過來就是幾句話把戒指給拿走了,然後告訴我們,我們出局了?”他眯起眼睛,譏笑道:“這可有些霸道。”
在桌下,薩姆的膝蓋悄悄撞了他一下,迪恩從他眼裡看出了“閉嘴,有事一會兒說”的意味。
迪恩挑了挑眉毛,不說話了。
雖然不說話了,他也不願意看着蝙蝠俠的一張冰塊臉吃飯,哪怕英國管家再熱情也沒用。他要吃加了緻死量糖和油的派,大口大口地咬碎,把對正義聯盟霸道行事的不滿全都發洩在裡面。
迪恩一直在腹诽薩姆的飲食習慣像兔子,但今天他格外像兔子一些——他吃得格外少,隻用叉子挑了幾片生菜葉子,葉子上甚至沒怎麼沾到醬汁,就把外賣盒往前一推:“迪恩。”
這是一種要說非常嚴肅的話題時的語氣。
迪恩喉嚨一滾,努力将一大口派給咽了下去,又灌了一大口汽水:“是什麼話你不能在蝙蝠俠面前說?”
“他把我們踢出局是因為這件事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解法。”薩姆說。
迪恩皺緊了眉頭:“但聽起來蝙蝠俠并沒有一套可行的計劃。”
“是的。”薩姆說。
迪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件事有一個明顯的解決方式,而正義聯盟卻沒有辦法,這就意味着他們不想、或是不能用這種方式,甚至刻意踢他們出局來表态。
薩姆用他的那雙狗狗眼懇切地盯着迪恩,等待着迪恩想到那個兩人從來不敢去提及的話題。
“不,”迪恩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想都别想。”
“這是唯一的方法。”薩姆語速飛快,思維流暢得像是已經把整套計劃反反複複想了無數遍,“我們不知道路西法現在在哪裡,但知道他會為了什麼出現。
“他的容器。我。我可以當誘餌,把路西法引導陷阱裡。”
迪恩越過桌子,抓住薩姆的領子,将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我說了,想都不要想,永遠不要再提起這件事,否則我就把你綁起來。”
薩姆撇開頭,刻意不去看那被怒火、焦慮、痛苦充斥着的眼睛,聳了聳肩:“我并不是說現在就要把自己送出去,但如果連正義聯盟都找不到方法的話,至少我們知道最後可以訴諸的手段。”
迪恩松開手,喉嚨發緊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知道。”
這裡一直存在着一種方法,一種早早就寫在聖經裡的方法:不是靠幾個過分自信的凡人用匹夫之勇去打敗魔鬼,也不是向惡魔獻祭來設陷阱。
而是那些背着翅膀、頭頂光環、唱着聖歌的天使,還有他們手中的利劍。
而讓這些上帝的士兵打一場仗的前提是,要給他們的老大找個容器。
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那個容器。